夜深,将军府内一道身影自高墙内翻身而出,轻巧的落在府外的巷子里,警惕的四处张望几眼后,那人闪身躲入了深巷中,而后快步走向了西郊。
京城西郊是寻常百姓的聚集地,无数深巷错综复杂的交错在一起,若是外人闯入恐会迷失方向。
而从将军府内翻身而出的黑衣人,熟络的在长巷内穿梭,最后在一个窗口摆着一盘君子兰的破旧木屋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一个农妇打扮的大娘打开了门,她看了黑衣人一眼就侧身让他进来,而后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把门关上。
黑衣人穿过天井时稍稍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灯光微暗的木屋,而后这才踏入内堂。
内堂点着灯笼,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捧着一碗白饭,就着一盘青菜吃着。
黑衣人并未走近,只是抱着双臂靠在门边,他面上遮着黑巾只露出了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淡淡的瞥着眼前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头也没抬,放下木筷:“来了。”
黑衣人眸子一敛,压低声音道:“刘先生有何吩咐?”
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他穿着一身布衣,长着一张普通到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脸,可举止却极为文雅。
放下木筷后,他自衣袖中取出一块方帕擦拭着唇角,而后抬起头瞥着黑衣人笑道:“楚公子,不是我有何吩咐,而是二皇子有话与您交代。”
这黑衣人竟是楚思慎,她身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巾遮掩住容貌,裸露在外的一双眸子满布寒霜,冷冷的反问道:“青阳郡主的事?”
刘先生站起身负手而立,:“楚公子,二皇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楚思慎眉头紧蹙:“事出突然,九王爷并未开口提及退婚之事,我一时并无他法。”
刘先生缓步走近,他面容上噙着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您可从郡主身上下手,她如今正在将军府内,楚公子应当很容易下手吧。”
此人话语间尽是命令,好似楚思慎是她的一个手下,楚思慎眸中掠过一道寒光,她似笑非笑道:“下手?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我谋害她?”
“自然不是。”刘先生一摊手,而后又问道:“罢了,既然此事你还无眉目,那你近日可有发现青阳郡主有何异常之举?”
楚思慎反问道:“如何算是异常?”
刘先生负手在楚思慎跟前踱步,他暗示道:“譬如,她可有见过什么人。”
见过什么人?他指的应当是那日在洗尘寺内,沈顷哪歉錾衩厝税伞
楚思慎笑了笑,也不知是因何目的,竟是直接替沈顷隐瞒了那事:“她能有什么异常之举,除了去过洗尘寺礼佛之外,她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未曾踏出过。”
“她倒是沉得住气。”刘先生冷冷一笑,而后看了楚思慎一眼,若有所思的自袖中取出了一个一指大小的竹筒:“楚公子,那位从寮国来信了,您可要看看?”
楚思慎神色一凛并未开口,只是缓缓的对着刘先生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