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沉闷,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什么东西拼命挤压一样,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楚思慎是在昏迷之中被生生痛醒的,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袭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恐惧,让她忘记一切疼痛,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那是拉扯着她的理智,促使她快速醒来的最大原因。
睁开眼的那一瞬,楚思慎就像一只被扔上岸曝晒在太阳下的鱼,沉重的喘息着,纵使眼前一片模糊,她都下意识的死死抱着自己的身子。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按在她肩头,随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子,你醒了?”
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面色憔悴的楚思慎偏头,她有些发愣的看着床榻旁的墨竹,像是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样,伸手死死的抓住墨竹的手腕,沙哑着声音焦急问道:“他们知道了吗?”
被楚思慎用力抓住的手腕一阵刺痛,墨竹忽略了疼痛,她像哄一个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楚思慎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公子你先别乱动,小心牵动伤口。”
楚思慎暂时稳住了心神,她环顾四周,眼前是熟悉的房间,旁边的木桌上还放着染着血迹的布条,和一个药箱。
熟悉的屋子和眼前熟悉的人,让楚思慎稍稍安心了一些,她眼眸中的惊惶散去,恢复了一片清明。
墨竹见她没那么激动了,这才挣脱了楚思慎的手,压低声音暗示道:“公子放心,您的伤口从始至终唯有奴婢处理过。”
疼痛虽然难忍,可却也让楚思慎保持着清醒,她紧咬着牙关,额头的冷汗浸湿了鬓角。
墨竹的话更是让她放下了心来,她缓缓闭上眼,冷静道:“跟我说说,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墨竹将她昏倒之后的事情,简洁的说了一遍:“公子昏倒之后一直死死的抓着衣领,口中念着奴婢的名字。皇上本想将公子送去太医院诊治,可郡主说将军府临近,公子又只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况且一直习惯奴婢照料,便先将公子送回了府。”
“是她。”楚思慎睁开眼,眸中神色极为复杂,短暂沉默后她又问道:“那郡主可知晓了我的身份。”
墨竹摇了摇头:“公子回府时奴婢查看过,衣裳并未被解开,想来应当是不知晓的。”
楚思慎眉头紧蹙,她沉吟了片刻:“她这般举动倒显得有些怪异,就好似”
墨竹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轻声安抚道:“莫不是公子多想了,或许只因公子口中念着奴婢的名字,将军又知道奴婢精通医理,这才送公子回来。”
肩头的痛意是在剧烈,楚思慎倒吸了一口凉气:“或许是我多疑了。”
墨竹替她擦了擦汗,欲言又止道:“公子,奴婢觉得郡主似乎对公子有些过分关心。”
楚思慎不解的看着她:“如何说?”
墨竹抿了抿唇,有些闷闷道:“回府的路上,郡主一路抱着公子沾了一身的血污。把公子送到后,奴婢给公子医治前,郡主还冷冰冰的跟奴婢说一句话。”
楚思慎愣了愣,而后追问道:“她说了什么?”
墨竹看了楚思慎一眼,这向来稳重的丫头今日竟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学着那日沈顷婠的口气道:“莫要辜负她的信任。”
想起沈顷婠说这句话时,那满含冰霜的眸子,墨竹就觉得背后发寒。
说完也不等楚思慎作何反应,墨竹便低声愤愤道:“也不知她有何资格对奴婢说这句话。”
心中那怪异之感再次涌上心头,楚思慎紧蹙着眉头琢磨着沈顷婠的这句话:“莫要辜负她的信任。”
墨竹嘟囔了几声后,下了定论道:“依奴婢看郡主这是吃醋了,谁叫公子晕倒之后一直喊着奴婢的名字,这女人若是吃起醋来,可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