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场回来的时候,楚思慎满身泥土酒气,她摸着有些发昏的脑袋步履蹒跚的走回了琉光阁。
走到厅堂的时候,沈顷婠正在用晚膳,她飘了进去毫不客气的坐在沈顷婠身旁,然后将下巴垫在桌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笑看着沈顷婠问道:“郡主,你猜猜我今日去做了什么?”
她并未因醉酒失去理智,只是胆子却因酒意大了几分,仗着沈顷婠不会与她计较,连礼数都忘了。
沈顷婠放下碗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见她满脸通红双眸湿润,便轻声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几口。”楚思慎应了一声,而后叹了口气道:“李校尉叫人买的酒太烈了,才喝了几口我就受不住了。”
沈顷婠勾唇一笑,她侧头看着楚思慎小声嘟囔,待她说完这才问道:“你今日从兵部回来后,一直在校场”
楚思慎眉尖不动声色的微微一挑,而后轻咳一声道:“我一直在陪大哥和李校尉练剑。”
沈顷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晌,这才启唇道“我叫人备好了温水,你去沐浴更衣,还是先洗去你这一身的汗味酒味脂粉味吧。”
“脂粉味。”楚思慎闻言一愣,然后垂头在自己肩侧嗅了嗅:“我怎么闻不到。”
沈顷婠不动声色的冷淡一笑:“今日去云记胭脂铺买胭脂时,我还以为楚公子会出来替我付账,未曾想楚公子竟偷偷从后门离开了。”
楚思慎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沈顷婠,良久后突然笑了笑道:“看来郡主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沈顷婠听出了楚思慎话中的意思,她眉头微微一蹙,冷声道:“我并未派人跟踪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楚思慎显然并不相信沈顷婠说的,虽然她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可沈顷婠出现的太过凑巧,她甚至没露面,沈顷婠就知道她在云鎏那。
沈顷婠神情冷淡,就连解释都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凑巧路过罢了,听闻是云鎏姑娘开的铺子,便过去瞧上一眼,知晓你在那,也不过是瞥见了你的身影。”
看着沈顷婠冷着面解释,楚思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道:“是我错怪郡主了。”
沈顷婠站起身,精致的面容上冷若冰霜,她瞥了楚思慎一眼冷声道:“我不会派人跟踪你,你行事我亦不会插手,楚公子不必费心提防。”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楚思慎急忙站起身,正要解释:“郡”
沈顷婠却并未理会她,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楚思慎被撇在厅堂内,有些昏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踌蹴了一会后,她快步跟了上去,想和沈顷婠再解释一番。
可等走到门口,兰青却伸手拦住了她,满脸不悦道:“郡主说了,郡马爷身上的气味熏人,若是没沐浴,就别想进屋。”
说完还轻哼了一声,偏开头背对着楚思慎。
楚思慎无奈之下,只得先去沐浴更衣,待换了一身衣裳后,这才回到了门口。
兰青见她换了衣裳,便也没再阻拦,敲了敲门请示了沈顷婠,才将楚思慎放了进去。
一进屋,楚思慎就看到沈顷婠正坐在窗边,翻着一本书卷。
她轻咳一声走近,笑着问道:“郡主可还在生思慎的气?”
沈顷婠的目光并未从书卷上移开,只是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我气你做什么?”
楚思慎笔直的站在沈顷婠面前,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思慎好心当作驴肝肺,郡主未曾有过恶意,思慎却暗自揣测,实在是小人行径。”
沈顷婠终于将目光落在楚思慎身上了,只是面容依旧是满布寒霜,她好似戏谑般启唇道:“像我这等诡计多端的人,提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赌气,楚思慎眨了眨眼而后笑道:“郡主怎可妄自菲薄,什么诡计多端,郡主分明是冰雪聪明满腹经纶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