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而后示意楚思慎上前:“楚思慎,你以为如何?”
楚思慎缓步上前,躬身拱手,不卑不亢的沉声道:“臣以为,闻将军虽年轻气盛,可却通读兵法作战沉稳,多年来未尝败绩,此次一败许是一时轻敌而已,只要稍加休整便能重振士气。反之,若是因一次败绩便将闻将军撤下,恐怕会让闻将军备受打击。”
楚思慎此番言论,倒是与二皇子不谋而合。
太子目光一沉,极为不满的盯着她的背影,而二皇子却是掀唇一笑颇为得意。
皇帝眯着眼看着她,大笑一声道:“朕也是如此意思,楚将军到底年事已高,一把老骨头还要让他上阵杀敌,百姓就该说朕这个皇帝也太不体恤老臣了,还是多给闻将军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次机会为好。”
话锋一转,皇帝又言道:“不过,闻将军昨日传回军报,说寮军又集结了一批散兵派往前线,恳请朕也派军增援。朕打算派两万羽楚军前往与闻将军会合,同抗寮军。只不过这率军之人,朕还未有决断,楚思慎,你以为朝中有谁能胜此任?”
这老皇帝果然狡猾,他并未直接开口让楚思慎率兵,反倒是让楚思慎举荐一位武将。他此前早明里暗里示意众人,他想让楚思慎率兵上战场,现下却又假惺惺的询问,这分明就是逼着楚思慎自荐。
皇帝的意思楚思慎自然明白,她深吸一口气,屈膝跪在地上,拱手朗声道:“臣楚思慎,愿自荐率兵赶赴前线,与闻将军一同抗击寮军。”
如同楚思慎所料,老皇帝闻言不禁抚掌龙颜大悦,当即夸赞楚将军虎父无犬子,而后又赞扬了楚思慎几句,便任她羽楚军校尉,明日便率羽楚军护送粮草军需,赶赴前线。
下朝后,楚思慎与楚将军并肩走出大殿,太子站定在门外等着他们二人,只不过来往朝臣众多,二皇子也并未离去,其他的他倒也没说什么。
刚刚在朝堂之上,他明明听闻楚思慎与二皇子串通一气,气的握拳冷面,现下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细心的叮嘱着楚思慎一定保重,自己会在京城等着前线捷报传来,到时自己一定会替楚思慎邀功请赏。
言罢,这才离去。
回府的路上,楚将军神色忧虑,想来他是不知该怎么跟老夫人柳卿云开口,告知楚思慎明日就要赶赴前线的事。
楚思慎知他心事,却并未出言安慰,反倒是提醒道:“日后父亲在朝中还是少与太子二皇子交往。”
楚将军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太子本想让为父接替闻将军的虎符率军上阵,可为父多年征战身上便布旧伤,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以往楚将军一直觉着太子礼贤下士颇为贤明,可自从知晓满香楼庆国公两件事后,便也对他很是失望。
楚思慎借机劝道:“太子急功近利,只想在圣上面前邀功,父亲既知晓他的用意,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好。”
楚将军神色恍惚的幽幽开口:“看来为父还真是老了。”
一到将军府,楚思慎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不理楚将军在身后的跺脚怒吼,匆匆往琉光阁跑去。
祖母和娘亲那边的火气还是先让父亲先去顶着吧。
一入琉光阁,楚思慎便见墨竹正在院落中浇花,她急忙上前询问沈顷婠的去向。
墨竹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不满她一进院就找沈顷婠,却也无可奈何的指了指书房,告知道:“郡主才回来不久,现下正在书房内。”
楚思慎回身望了一眼书房紧闭的房门,而后轻声道:“墨竹,我嘱咐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说完她附耳在墨竹耳边嘀咕了几句。
墨竹清秀白皙的面容红了些许,楚思慎才撤开她便在耳旁扇了扇,低声道:“公子真打算这么做?”
楚思慎点了点头,正色道:“你照我吩咐去做就是了,最好现下就赶紧去,若是迟了恐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