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眼楚思慎的脸色,沈顷婠几乎就能猜到她此时是在想什么,她轻笑出声,指尖在楚思慎的掌心轻轻刮过,口中嗔了句:“别胡思乱想,我说的约定,是当初应承你,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便会护你和将军府周全。”
那和离之事呢?
楚思慎抿了抿唇正要开门问,门外突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而后兰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郡主,四皇子来了。”
门外兰青话音才落,楚思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她幽幽抬眸看着沈顷婠,长叹了口气:“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看着楚思慎皱巴巴的脸,沈顷婠忍不住唇角上扬,抬手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楚思慎的耳垂,轻轻拽了拽,嗔笑道:“什么讨厌鬼,是四皇兄,日后你也得这般叫他。”
楚思慎唇角一撇,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他来府上做什么,探你还是探我?”
沈顷婠面上笑意逐渐敛去,她深深的看了楚思慎一眼,提醒道:“自然是来探你,这几日来府上,四皇兄好似和楚将军相谈甚欢。”
楚思慎闻言头疼的扶额:“父亲不会又看上四皇子了吧。”
沈顷婠淡淡一笑,摇头道:“这我倒不知晓,不过四皇兄最会投其所好。这几日间,他每日来都会给楚将军带上一壶好酒。”
楚思慎愈发头疼了,她蹙眉又问道:“父亲收下了?”
沈顷婠也没直说,只是随意抬手,替楚思慎拂去她肩头的一处褶皱:“四皇兄送来的酒,大多是民间百姓自己酿造的米酒黄酒,楚将军对此甚是满意。”
也就是说,沈忻洵送来的酒并不贵重,也不难得。只是刚好讨巧,让楚将军既喜欢又没那么多警惕之心。
上次太子的亏没吃够,这回还敢和四皇子私下有来往,也不知该说父亲是胸无城府,还是太过没心没肺。
楚思慎叹了口气,垂眸道:“看来,我有必要与父亲好好谈上一回了。”
沈顷婠眉尖一挑,并未言语。
她对楚诤此人其实也颇为欣赏,在战场之上楚将军能呼风唤雨用兵如神,下了战场,寻常待人处世,他却又极为坦荡赤忱。
只是有时这份坦荡赤忱,却不免被人利用践踏。
想起那坦荡到憨厚的楚将军,以及那古灵精怪童心未泯的柳卿云,沈顷婠忍不住勾唇一笑,她侧头看着正垂眸沉思的楚思慎,上下打量了一眼。
眼前的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干净请清新。
楚思慎侧脸的线条流畅温和,睫毛又长又翘,双目清澈明亮,鼻梁俊俏笔挺,还有她那总是上扬的唇角,让人只看她一眼,便情不自禁的生出信任之情。
她并不是单纯的长得像楚将军和楚夫人,而是几乎集合了两人所有的优点,所以楚思慎与自己一双父母,皆是似像非像。
看上去温柔单纯,内里却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事事都了然于心,却又爱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也不知楚将军和楚夫人,那么一对单纯坦荡的夫妇,是怎么生下楚思慎这只小狐狸来的。
有时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就算是她最窘迫时的模样,也越看越欢喜。
明明此时的楚思慎又黑又瘦,早没了当初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可沈顷婠却觉着两年不见,楚思慎似乎变得更为可爱喜人了。
楚思慎可不知自己现在在沈顷婠的眼中,是何等的娇憨可人,她环臂而立垂眸思忖了片刻后,无奈开口道:“他怎么说都是来探我的,我总不能闭门不见吧,人家好歹也是四皇子殿下。”
虽然楚思慎不情愿去见沈忻洵,可沈忻洵的确是特意登门来探望她的,再怎么不情愿,最后到底还是得去,布巾得去,还得笑面相曲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