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检讨、庶吉士是真的好用,待下一次……再招几个庶吉士到门下好了。
周昌捧着一大摞经卷,顶着一张看着就‘疲劳过度’的脸去弘文馆,看见今日上值的居然是许学士,这可是翰林院里的老古板,周昌有些心虚,但许学士这次拿了经卷后,竟破天荒夸了他:
“上进是好事,修史也是好事,不过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念叨了一大堆最后,叫他也要注意身体。
周昌有些受宠若惊。
尔后,在今日上午开文会的时候,这问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许学士,竟还把周昌立为了典例,“我知晓许多编修都把目光放在了讲学、独立编书上,但你们不要忘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
然后把目前还深耕‘修史’、‘释写经卷’的周昌立为了老实积累的典型,李思齐听完就立刻去陈延的院子给陈延报信了。
陈延听完直接笑了。
“陈延兄,你这……这还笑得出来?”李思齐有些郁闷。
陈延:“思齐兄可知,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现在许学士对周昌多满意、等他揭穿一切之后,许学士就会多生气。
李思齐好像有点明白陈延的意思。
第116节
下午,陈延打探好弘文馆仅有许学士在,拿着自己本月写好的时策以及先前周昌送来的经卷之一,拍了拍下摆,匆匆行至了弘文馆。
虽未出汗,但能看出,面色红润在喘着气。
陈延来交策论,许学士是有些印象的,他字写的不错,而且时策有时少而精,多也不繁杂,挺低调踏实的,许学士觉得这个进士还挺不错。
此月策论又同上次一样,短小精悍,他预测这年轻人会有出头之日的,品评了两句收好稿子,许学士发现陈延还没走,他定睛一看,这人手上还有东西。
“陈检讨可还有事?”许学士直球发问。
陈延状似纠结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经卷递给了许学士,上午周昌才来交了经卷,陈延和周昌又是一个分组里的,许学士乍一见陈延手上的经卷,便道,“有经卷漏了,周编修找你送过来?”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面前的年轻人顿了一下,然后跟着他的话走,“是,写的经卷漏了一册,所以周编修叫我送来。”
原来如此,这二人本来就是一起的,许学士也没有怀疑,上午一直在收东西,收来的东西在弘文馆里也没有整理,许学士收过经卷顺便就想把周昌这一摞东西整理一下,陈延见立马热情地帮着上手。
检讨、庶吉士或是编修帮学士干活太正常不过了,许学士没有推拒,他发现陈延对这一摞经卷的确十分熟悉。
要补充释义的这些经卷都是从翰林院不同的三个藏书阁拿出来的,陈延不仅能准确的把同一系列的经卷叠在一起,还能把不同馆内拿出的经卷区分开来。
这就是一种本事了。
许学士很惊讶,“你竟把藏书阁里的书目都记住了?”
陈延听了这话,也一脸惊讶,“许学士说笑了,藏书阁的书岂止万千,我来翰林院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记住所有的书。
“那这——”那么,陈延是怎么能知道这些经卷在哪个藏馆的原因便已经分明了,他一定见过、甚至是整理过这些经卷,因为要补充、释写这写经卷,有时需要查看它们同系列的其他经卷。可周昌分明说过,这些经卷是他夙兴夜寐,一人整理的。
此刻,许学士明白了,今日的陈延并不是专门来送‘时策’的。
他是来送‘周昌之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