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诶,好像哦。”小胖瞪大眼。
钱有福心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涌起几分‘不详’的预感。
然后很快,钱有福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被证实了——陪伴他几年的小伙伴赵云祥要离开青山镇了。
“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你家不就是青山镇的嘛?”
钱有福不是镇上人不知道,钱继却是知道的,明明赵云祥就是在镇上长大的啊。
赵云祥摇头,他是在镇上长大的没错,但他其实祖籍是江南的。“之前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其实是县令大人的族侄,我爹是县令大人的族人,今年年底县令大人的任期就到了,到时候,我爹肯定是要跟着县令大人一起离开的。”
“不能留下吗?”小胖天真的道。
赵云祥摇头,他爹说接任的新县令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新县令一到,这边公务交接清楚,他们就也要走了。
钱有福:“那你们后面要去哪儿?还跟着赵县令吗?”
赵云祥点头,他爹肯定还是要跟着族叔的。至于接下来去哪儿,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赵云祥摇头,他也不清楚,这个得看那位新来的青阳县令什么时候能到,“可能这个月月底也可能下个月月初。”
那其实已经没剩多少天了。
这个时代交通、通信那么差,说不定以后就都再也见不到了。
回到家里,钱有福越想这事越伤心,还抄着书呢,抄着抄着眼圈就红了。
“阿福?这是怎么了?”
最近地里没什么活,今年地里的草药该收的也都已经收上来,卖给了之前合作的几个药商,钱长林这几天就一直在镇上待上。偶尔去替周氏的班,给她看几天小摊,让她歇歇。
今天因为天气不好,担心落雪,钱长林就提前回来了。
结果刚回来进来看看两个儿子,就见小儿子眼圈通红,就跟哭了似的,钱长林以为小儿子在私塾被人给欺负了,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惊得差点跳起来,赶紧上前询问缘由。
得知是因为赵云祥要跟着赵大人一起离开青山镇,钱长林拍了拍钱有福,好笑的道,“这是好事啊,阿福怎么还眼圈红了。赵大人这几年把咱们青阳县治理的这么好,离开后肯定是要升官的,你那同窗跟着赵大人,肯定会去更好的地方,能接触到更好的夫子,学业也会更加精进,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可是我可能以后就都见不到他了。”
这里不是现代,想一个人了,还能坐个高铁、飞机几个小时跨越千里去看看,也没有手机、电话没事还能聊一聊。这个时代离别,可能就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钱有福也是到了这里,切身体会,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离别为什么总是凄凄惨惨戚戚,因为真的很可能简单的一次离别就是永别。
“其实想见也简单。我听张霖说,赵大人祖籍是江南的,赵云祥要考科举,以后总要回祖籍考试的。你之前不是说等大一点想要跟小袁夫子一样去江南游学吗?到时候,不就又能见到了?”钱有德刚刚专注看书,没注意到钱有福的情绪,被他爹这么一提醒看到他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钱有福脑袋,出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