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伏危面色淡淡地望向才相认不到半个月的大兄,忽然问:“大兄可想学武?”
听到这话,伏震一愣:“为何这么问?”
伏危说道:“去接你们回来前,家中闯入了两个衙差,这事大兄可听说了?”
伏震回来这些天,虽然没怎么与同村的人往来,但也还是从何叔何婶那里听了个大概,但至于个中细节,他却是不知。
问起母亲,母亲似乎怕他担心,也是闭口不提。
二郎旧事重提,这事必有什么端倪。
伏震问:“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伏危抬眸,神色漠然:“官差忽然闯入说是缉拿逃犯,可实际上却是试探我是真残废还是假残废。”
伏震一怔,又听他说:“能使唤得了官差,又与我有仇的,大兄应知道是谁了。”
伏震确实是猜到了。
伏危继而道:“除却那一事外,岭南到底有多不安生,也不用我多言了。大兄虽有一身力气,可真正与那些有些本事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伏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而我这双腿,不知何时才能痊愈彻底,在未痊愈之前,家中安危只能寄托在大兄身上了。”
最后一句话,让伏震面色凝重了起来。
是呀,在这世道有本事傍身的才不会被欺辱。
若非他有那么一身力气,在采石场也护不下妻子。
思及至此,伏震看向二弟,问:“你可是会武?”
伏危点了头:“我自幼习武,且在军中待过几年,对刀剑枪也有几分研究,有一套枪法倒是适合大兄练,只是我腿脚不便,且也没有那百斤长枪,练起来比较困难。”
伏震第一回听到二弟说过去的事情,再听他竟会这么多的本事,忽然想起阿娘说二郎刚到伏家时的情况。
他现在也明白了过来二郎为何是那样了。
这般天之骄子,他有着他的傲气与尊严,一朝落魄且成了残废,怎可能接受得了?
“大兄可要练?”
伏危重复问了一遍。
伏震心里有答案,应:“我或不是那块料子,但我想试一试。”
闻言,伏危嘴角有了微微上扬的弧度。
好在,不是扶不起的烂泥。
历代悍将天生神力,他这大兄的一身力气也说不上是神力,但往后世道真乱了,或许也能谋得一条出路。
虞滢站在庖房门口处,微微探头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见兄弟俩映在窗帘上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
察觉到弟妇视线的温杏,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说道:“大郎与二郎这两日可算有话聊了,刚回来的几日,两人面对面半日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虞滢收回了目光,给大嫂的脸上抹上草药面膜,说道:“有话可聊总是好的。”
温杏连点了两下头,然后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
低眸看了眼碗中深绿色的草药泥,喟叹道:“这个好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