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紧紧握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爸,你觉得我该开心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喜欢大少爷呢?甚至我还有喜欢的人呢?”
薄向承用钥匙拧开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安浅没听到开门声,她抹了抹眼泪,“算了,你也不会在意我开不开心。”
挂断了电话,她愣愣地发呆。
薄向承拉上门,砰的一声。
安浅朝着他看去,薄向承鞋子都没换,俊美立体的五官沉着,带着一股冷然的气息站在玄关,“你有喜欢的人?”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是谁?顾宁妄?”
安浅吸了吸鼻子,“和你无关吧。”
现在真相大白了,他还想怎么样?
安浅莫名就觉得很委屈,眼泪不要钱地往外冒,无声无息掉着泪,她透过眼里的雾气,模糊不清的看着薄向承,“你现在知道不是我干的了吧,你以后不要凶我了。”
薄向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觉得胸口闷,他单手扯开领带,可并没有好受些。
掏出烟含在嘴里,准备点燃,又想到安浅怀孕了,他不能抽烟。
薄向承难得的有几分慌乱。
一个月前,他坚信是安浅做的,查都没查,顾宁妄提醒了他,然后很简单的就找出了真凶,就是那么容易,可惜他一个月前直接判了安浅的死刑。
安浅的话、眼泪让他无所适从。
他想起这一个月来,对她言语打击,态度恶劣。
薄向承第一次知道了后悔的滋味儿。
在罪犯面前,他们都是受害者。
但在她面前,自己是什么呢?施暴者?
顾宁妄的话又浮现在了耳边:“我刚收了一个心脏病病人,一位六十八岁的奶奶。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孙女,我每天去抽烟区吸烟,都看到她在楼道里躲着哭,哭完在脸上涂了粉又笑着回病房,五个月了,她仍旧没放弃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那是一个坚强、善良、漂亮的女孩,在破碎的边缘徘徊时,他们阴差阳错在一起,而自己成了刺伤她的刀。
“对不起。”
这太轻了。
女人的眼泪还在流,他受不了,走过去将人粗鲁地按在自己胸膛上,“哭吧,哭完了去把宝宝拿掉,你奶奶的医药费我给你出,我奶奶那边我去说。协议作废,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嗯?”
安浅哭懵了,没反应过来,带着哭腔问:“把宝宝拿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