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来,把这药喝了!”陶婶将搁置在桌上的药碗端起,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上轻轻地吹了口,感觉没那么烫了,这才小心地递到陶佩琳的唇边。
陶佩琳望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却还是张口将那药汁喝了下去。
许是喝的太快了,下一刻,陶佩琳呛的咳嗽连连。
陶婶吓了一跳,忙将碗放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太太!太太!怎么了?没事吧?”见陶佩琳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下更是自责,“是太烫了吗?都怪我,我·····”!
“怎么了?娘!”话音未落,房门突地打开,宇文骁颀长的身子跨了进来,见母亲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骇了一跳,忙上前来,将母亲揽靠在自己胸前,一手不忘帮着她顺气。
渐渐低,陶佩琳咳嗽渐渐平息了下来,靠在儿子身上静静地喘着气。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二公子,我给太太喂药来着,可是不知怎么的,太太就咳成这个样子了!”陶婶看着靠在宇文骁身前的陶佩琳脸色有点苍白,不由的懊恼万分。
陶佩琳摆了摆手,“不关你事,是我自己喝的太急了!你不要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宇文骁也道:“没事的,陶婶,你不要自责,你要这样自责,那我这个做儿子的又该如何自处?这么些年都亏了有你在我娘身边照看着她!”
说着,他调整了下坐姿,将母亲的身子稍微扶正,指了指桌上的药碗,示意自己来喂:“再说了,娘如今的病也是我给气的!”
陶佩琳一口一口地喝着儿子递过来的药汁,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宇文骁结果陶婶递过来的毛巾,将她残留在嘴角的药汁擦干净,这才悠悠的道:“你知道就好!”
宇文骁小心地将母亲移靠在床垫上,又顺手拿了个靠垫在她身后,自己又再次坐在床沿:“娘,对不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陶佩琳伸手牵起儿子的手,只觉得异常的暖和:“骁儿,娘没事,娘当时只是太急了!”轻轻地摩挲着儿子的手心,“骁儿啊,你的心情娘理解,娘也是过来人!可是就是因为娘是过来人,所以娘比你更深有体会!虽说你也不小了,这这世间人心险恶,你所经历的不多,有些事,有些人你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内心深处!依娘看来,你如今正在兴头上,所以做事难免会有冲动,可是当你冷静下来一想,你就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汗颜。所以,娘不能眼看着你做错事而坐视不理,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幸福的!所以,你听娘一句劝,不要再搭理那戏子,娘这一辈子吃够了戏子的苦,这一辈子也就是毁在戏子手上的!天底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陶婶将药碗拿去冲洗了回来,进的门便听到太太这一席话,不由的也叹道:“是啊,二公子,戏子无情,这个道理是到哪里都不会变的!再者,别的暂且不说,我这些年跟在太太身边,深知太太心中的苦楚,她上半辈子受尽了戏子的凌辱,难道你还忍心让她下半辈子再受这种苦?”
面对两人苦口婆心般的劝导,宇文骁只觉得心下无力,虽然他深信珂媛出淤泥而不染,她虽是一个戏子,却绝不会像她们说的那般不堪!可是,眼下,他又该怎么办?
缓了缓心神,这才道:“娘,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那么,听娘的话,多去窦家走动走动,乐融,实在是个好女孩!”
望着娘期盼的眼神,宇文骁无奈地点着头:“好,娘,你放心,我会的!”
“这就对了!现在多去走动走动,多多的培养感情,改日将她娶进门,娘可等着抱孙子呢!”
“就是,二公子,你看洪记茶庄的洪少爷,年纪比你还小,可人家早就有儿有女了!上次我上街碰到了洪老太太,你都不知道,洪老太太那个高兴劲!”
两人的劝导还在继续,宇文骁只得将来时一肚子的话全吞了回去,见母亲的脸色较之前好了不少,便叮嘱了几句就逃也似的出来了。
直到儿子的身影完全消失,陶佩琳这才叹口气,问道:“阿香,你看骁儿会迷途知返吗?”
“会的!太太,你放心,二公子向来直到分寸,这次也不会叫你失望的!”
陶佩琳点点头,“但愿吧!”一边躺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又道,“阿香,改日你要上街就跟我说声!”
“好的,太太!你是要买什么吗?”
“不是,用的府里都有,我哪里还要买什么啊?我想去见见她!”
“见她?谁啊?”
“那个将骁儿迷得神魂颠倒的戏子,姚珂媛!”
陶婶猛地回头,瞪大了眼!太太要去见姚珂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