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何言声音哑然。
何言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掏出碘伏棉签和伤药。
盛垣是去参加酒会,开的是加长豪车,后排空间宽敞,何言打开顶篷的车灯,就着灯光拿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给盛垣消毒。
“没破皮,没必要。”盛垣皱着眉头。
何言手下故意一紧,疼的盛垣轻声“嘶”了一下。
“你也知道疼。”何言哑声,“没破皮也要消毒。听医生的。”
盛垣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任他摆布。
“我给你涂化瘀的伤药,要用点力气揉开,你忍一下。疼就喊出来。”
盛垣没有说话。
心底那一寸被风吹化的土地蓦然扩大了一点点。
这样的伤,从小到大他受了无数次。打手掌算是轻的。长辈在世的时候要求严苛,从小被当成盛氏家主培养的盛垣几乎可以说是在棍棒刑具底下长成的。
这种疼痛他早已习惯。每次受伤都是自己等它愈合。挨罚时候的疼痛,愈合期间的难忍,他早就麻木。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忍一下。疼就喊出来。
原来伤口是会疼的。
盛垣一声不吭,任由何言替他上了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有呼吸在安静的空气里丝丝紊乱。
“回去再审你。”何言低声威胁。
盛垣莫名觉得心头麻了一下。
豪车停在酒会场外,何言麻利下了车,替盛垣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托着他那只手。
盛垣有点忍不住了,“没必要。等下进了会场免不了要应酬,总要碰到的。”
何言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关心则乱,心疼。
他沉默点了点头,站在车旁垂下脖颈,“我在这里等您。”
刚才在车里还凶巴巴要“审”他,现在又跳回“医生”的角色了,称呼都变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