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垣初一手揽住人,见人这幅模样,皱起了眉,扫向常太医:“怎么回事?”
常太医把事件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云姒攥紧了谈垣初的衣袖,双眸噙泪,咬着声低泣:
“皇上,嫔妾害怕……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插手到嫔妾宫中,让嫔妾喝下这种药到底是什么居心……您常常留宿嫔妾宫中,嫔妾是如今不曾有孕,但若是——”
她一手捂住胸口,似乎被吓住,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没敢再往下说。
谈垣初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去想,骤然冷下脸:
“胡说什么呢,也不嫌晦气!”
云姒倚在他怀中,仿若被吓软了身子,她本就待在宫中,只穿了一袭简单的衣裳,青丝松散地披在肩上,如今瞧起来分外可怜,她偏头擦了一把脸,含了些许哭腔:“要不是今日发现了……嫔妾会不会也变成卢才人那般……”
她曾亲眼目睹过卢才人小产的全过程,整个人疼得都在浑身发抖,甚至说不出话来。
谈垣初被勾起当初卢才人小产时的情景,他根本不敢想象将其中的卢才人换成女子的画面。
她明明不曾有孕,但凭一番话就把自己说得格外凄苦,她埋在谈垣初怀中,咬着声,不敢让哭声泄出来,也不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皇上,嫔妾害怕……”
云姒是真的觉得后怕,今日要不是常太医来一趟,她或许根本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的身体轻轻发颤,攥着谈垣初衣袖的一双手冰凉。
谈垣初揽着人,轻拍她的后背,知道她其中有作戏的成分,但是心底的冷意一点不曾减少,她说得有错么?
今日是她不曾有孕,那些所谓的药才能对她有好处,未曾造成什么悲剧。
一旦她有孕了呢?
他今日来颂雅轩又会看见一番什么场景?
谈垣初不敢想,但不妨碍他震怒:“去查!查不出是谁,所有颂雅轩的人全数拖下去杖毙!”
许顺福不敢耽误,立即转身出去。
后妃赶来时,只看见颂雅轩中跪了一地的奴才,都在哭天喊地地求饶,各个声泪俱下,让人瞧上一眼都觉得不忍心。
德妃也在众人中,她看了归秋一眼。
归秋点头,在踏上游廊,经过那些宫人之前,她忽然抬手扶住了娘娘,手腕上露出一个样式颇旧的银镯。
云姒拉着谈垣初,她哽咽着问:
“皇上,是不是嫔妾太没用了,您把管理行宫的一事交给嫔妾,嫔妾却连一个颂雅轩都管不好,总让您烦心。”
她真的在哭,难受得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