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轧钢厂的保卫处养了一条乌黑油亮的大狼狗,那狗威风凛凛地在厂区执勤,有一次速度快了,吓得路过的老太太倒退好几步,保安训斥大狼狗,黑子就这样垂头丧气好像做错了事。
当时桑云窈还上前摸了摸狗狗毛茸茸的脑袋,那条大狗狗不住地摇尾巴。
现在她倒是不好摸祁卫东的头发,要是揉他的脑袋,他也不会摇尾巴,会不会受到惊吓一样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样一想,桑云窈就去看祁卫东的脑袋。
桑云窈看着他头发上的发油,又觉得自己要是摸,搞不好会有一手发油。
涂得发油有点多,其实看起来像是头没洗干净,不过既然穿着新鞋子了,说不定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洗了头,没想到涂得反而像是头发油了。
因为这个念头,桑云窈自己乐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你早晨洗头了没有?”虽然不能摸脑袋,还是可以问一问这个问题。
祁卫东老实回答,“早晨在院子里进行了负重跑,负重深蹲,锻炼完有洗头洗澡。”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桑云窈越发乐了起来。
祁卫东看着桑云窈心情很好,也甩开了那点尴尬,被鞋子磨脚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正好上了菜,祁卫东说道:“你应该也饿了,多吃点。”
吃饭的过程里,桑云窈提到了彤彤今后可以托付给冯老太太,冯老太太的女儿回家了,她把周五烈士塔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眼前人。
“彤彤和我说,因为你告诉她枪茧是什么,才认得出来枪茧。”桑云窈笑着说道,“冯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个事,不然肯定也要大大感谢你。”
“这是彤彤的功劳。”祁卫东说道,“我当时只是提了一句。对了,你刚刚提到了上报纸,是什么报纸?”
上次桑云窈上报纸上的是首都日报,这一次是彤彤上同样的报纸。
“不如下周你带着彤彤,我们一起吃个饭。”祁卫东顿了顿,补充说道:“当做是给彤彤庆祝。”
桑云窈噗嗤笑了出来,提醒祁卫东,“这一顿饭是庆祝我上报纸,下一次是庆祝彤彤上报,若是我们两人轮流有好事发生,那你岂不是周周都要破财。”
“若是你周周都有好事发生,那破一辈子的财也使得。”祁卫东脱口而出。
说完了之后,祁卫东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心虚似的给桑云窈夹菜,“你尝尝看这道菜。”
他一下就当做自己没说过这句话。
桑云窈倒是想谈一谈“一辈子”这件事,见着祁卫东的脸蛋和猴屁股相比也不遑多让,便用筷子吃着祁卫东夹得粉条。
桑云窈调动自己舌头所有的味蕾去品尝这道菜,而这家国营饭店的肉沫粉条确实很对得起钞票和粮票。
肉沫粉条这道菜,选用的是劲道的红薯粉,红薯粉用砂锅炖汤,把高汤的滋味吸得很足。
再用大火和肉沫爆炒,用的是滋味浓香的猪油,比植物油吃起来更为醇厚。
“很好吃。”桑云窈小声说道,“你经常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