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闻央做噩梦,梦到了尚未失忆的顾砚礼,他见她低声下气来求合作,不留情地将她拒之门外,像在对她说“闻央,你也有今天”。
大年初二,她又做梦,梦到顾砚礼勉为其难答应她的合作,庆菱同意卖版权,投资方立刻打给她一笔巨款。
大年初三,她梦到自己死后拿着那笔巨款和阎王做交易,许愿顾砚礼永世不得翻身,下辈子当对手,她要稳赢他。
……
闻央尝试说服自己,在利益面前,精神追求算什么,宿敌也可以成为她赚钱路上的垫脚石。
有了这点侥幸心理,闻央开始思考怎么找顾砚礼。
她许的愿望太灵,顾砚礼说消失就消失,以前他们是对手,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他们之间的那根隐形线断了,她满心满眼算计着独吞他的项目,找到他就成了问题。
闻央疯狂回忆侦探的消息,顾砚礼往常过年会去哪里。
他似乎有一个朋友,大年初五过农历生日,他每年都会去拜访,住址在半山别墅。
闻央看了眼时间,立刻打车出门。
冬季天气不佳,路上雨夹雪,闻央怕出意外,打电话给温莱报备行踪:“这次我一定要见到他,要是冻死在山上,别忘了帮我叫救护车。”
网约车司机好奇瞥了她一眼。
过年时节,他载的客人都稀奇,见闻央长相不一般,又在下雨天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别墅区,像极了有声剧里被豪门太子爷抛弃的女主。
下车前,司机鼓励她成功。
闻央自己都没有成功的把握。
别墅设门禁,似乎也没有迟到的客人可以帮她行方便,铁艺雕花门纹丝不动,里面还有人执勤站岗。
她选择在外面的亭子等,边等边打开电脑,起草合作的文件。
雨雪不歇,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城很大,世界更大。
闻央的思绪偶尔会飘离。
她在酒楼跟顾砚礼说的话已经很不给面子了,顾砚礼脾气再好,不见得会包容她第三次。
然而这些都得等找到他以后再考虑。
当宿敌的日子里,她一直避着顾砚礼行事,这是她第一次等他。
等到天色转黑,唯有一束路灯照在她身上,她头发丝沾雪,泛着银光。
寒冷侵蚀着意志,闻央在等文件储存的几秒里都可以睡着,她又在心里将顾砚礼骂了个遍,她找他合作是他的荣幸,他怎么好意思让她等着么久。
终于,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轮碾碎冰雪的声音,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