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的坏话?”秋水哼着鼻音,不善地问。
“小心眼!他不停地夸你。人家是成熟的男人,岂会与你这黄毛丫头一般见识?只有你神经地拼命把他当仇人看。”临波在话尾故做崇拜状地说:“他真帅,不是吗?这么稳重又俊朗的男人,很少见了!”
“哼!他根本是个丑八怪,你看人的眼光有问题!”秋水不耐烦地叫:“好了啦,快上来,妈妈等你买的酱油用,买个酱油买到美国去了啊?”
临波点点头,跨上单车后座,让秋水载回家。
许久,秋水终于忍不住,故意以不经意的口吻问着:“你与他到底聊了什么?”
“没有呀!只聊到他住台中以及他服完兵役准备回台中教书的事。如果你再晚一点儿来,我还可以聊一聊他对交女朋友的看法哩。”
秋水声音闷闷地:“你那么鸡婆做什么?问人家那么私人的问题。”
“他是个理想的丈夫人选,也许以后有机会,他会成为我的”
“你少做梦了!多念点儿书吧!不要再谈他了!”秋水的声音恶狠狠地,加快速度骑回家,不知与谁生气?
妹夫那是临波本来想说的,却被粗鲁的妹子给打断了。她吐吐舌,心想:如果有机会说出来,必然会造成相当震撼的效果!若没有意外的话,秋水肯定会花容失色地将单车骑入排水沟中。算自己躲过一劫吧!她含笑地轻轻哼起了歌谣。
天气渐渐转为秋末的微凉,萧瑟的景致,令人觉得有点儿苍凉。
十一月下旬了,已有许多商店预先为耶诞节做暖身运动,只见满街的卡片以及充满耶诞气息的橱窗。这样的文化侵略早已让世人淡忘了耶稣降世的意义,只是多了一个让情侣们约会的理由,商人也藉机大赚一票,将节庆喧腾得热闹滚滚。
所有的美景形成都容易有感伤的成分。瞧!落叶缤纷,是多么令人伤感,但总会有人去感叹不已的,这样的无聊是属于青少年专有的权利。
江临波站在侧校门口旁的一排行道树下,落叶拂过她身子,在柔风中聘婷舞落,掉了一地的黄绿。今天不想与他捉迷藏,抬头看着稀疏的枝叶,默背明天一早要抽考的英文单字。放学后的这一段时间,已成了她的期待,她不愿太真切的去承认,但沉沦的速度却比她愿意给的多更多。这是挺危险的事,因为他总能轻易地看穿她心中细微的转变,怎么也不容许她收回情感。他是喜欢,也想要她那样的,只看他、只想他,让她以他为生活中心。那种霸道,可以称为深情,也可以叫做自私
如果他不给予相同回应的话。
熟悉的机车声渐渐驶近,她交叠着自己的双手,吃抵挡微微的寒意。
康硕将机车停在她前面,轻抚了下她微凉的面孔,表情是深思不易解的,隐隐流露出几丝不悦的迹象,但他们一如往昔,体贴地脱下大外套让她穿上。
“走吧。”
“去哪?”她没上机车,专心研究他的表情。
他拿起安全帽给她戴上,眼光有点冷峻,沉声哼道:“你会知道的。”
她点头。跨上机车,脑中如翻书般地过滤着许多事情,却仍不明白他情绪不佳的来处。他不是个会迁怒的人,想必不悦的原因是来自她;可是近来她已经完全与那些“k中”的男生不来住了,乖巧得连男老师也保持三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此刻他的醋劲儿却大到她可以肯定他上辈子是个卖醋的;那么,到底他在火大什么?
他把机车停在市中心的一家简餐店前,看来有谈判的意图。真诡异!
点的饭来了之后,她默默吃着,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而他老兄却绷紧面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好吧!她是无法在这种眼光下若无其事太久的,寻思找到了第一个她认为很严重的问题后,她突然很直爽地开口:“你是来与我讨论分手的事吗?”
他的反应比她预料中的更为激烈,重重地抓紧她双手,几乎要拉她横过桌子跌入他怀中!
“我要定你!谁也休想夺走你!”
“我拒绝这种莫名其妙的粗鲁,如果你不愿好好地谈,那么我要回家了。”她也扳起脸孔,显露出少有的怒气。
康硕看着她,心里暗想:很好,总算有点儿火气了!老是不愠不火地面对他谈笑风生,只会让他倍觉挫败。一旦她也出现情绪反应,他就能更真切地看入她的内心深处。
“秋水说你迷上了白悠远,并且有进一步交往的打算。你比较喜欢那种斯文正派的男人?”他的口气僵硬地像个法官,也像抓到妻子不忠证据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