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假期适逢星期五,政府当局施行弹性放假,等于可以连休三天。
阳光耀眼,气温尚可,是收拾包袱回家探视父母亲大人的好日子:然而,此时的她江秋水却被“挟持”上某人的汽车,正往一个叫什么“乘凉镇”的地方驶去。
车行上路,她一直企图让那师德沦丧的家伙明白他这是犯法的行为,可是他却像耳聋了似的,理也不理她。
眼看车子已出了市区,秋水终于有一些认命了。这个白悠远如果不是她的克星,也会是个煞星,谁叫她曾不幸地当过他的学生,以至于他名正言顺地拿“尊师重道”的大担子来压她。沦陷在他的恶势力中后悔为时已晚,此际她的遭遇真个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没关系,君子报仇,多久都不算晚;十年风水轮流转,他总有一天会吃瘪的。
“口渴了吗?”见她不再叫吼。白悠远语气轻松地问她,顺便掏了掏耳朵。
“你回你的家,为什么要拖着我一块走?”
他笑得很愉悦:“我当叔叔了。”
“你当爸爸也不关我的事。”
“不一定呵。”他伸手抓了抓她颈后,像在替一只猫搔痒,回答得隐含深意。
“你不会不让我回家吧?老兄。”
“晚一个礼拜回去无所谓吧?”
就算是有所谓也不能有什么改变了。秋水懒得理他,一手撑着车窗口,兀自沉思。她真的很有心地要学好临波教她当女人的方法,可是没交到男朋友,当然也没有让她学以致用的地方,以至于近一个月以来,她仍是没一点长进,否则,哪会任他挟持来此却不吭一声?而他大概也不会这么对她了。
据她观察得知,白悠远的人缘好人爱慕不是没理由约。除去是英俊男子以及王牌教师的身分之外,他对人热心、有礼,尤其对女老师以及任何女性都有一分尊重,彬彬有礼得很。哼!除了她例外;不过,这也怨不得谁,因为不单只他忘了她也是女人,其他人若不是把她当奶娃,就是男孩儿来看待;谁教她外表是十足十的清秀佳人,但行动上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唉!恐怕有生之年她是无力改变这个情况了。
“我们家有六男一女,一共七兄妹。我排行老五,目前家中只有一个人成家。我大哥去年结婚,到这个月刚好结婚十个月半,大嫂生下一个儿子,时间把握得真好,完全波浪费一分一秒。”
白悠远今年已届二十八“高龄”哇!往上推算,他大哥想必都很“老”了,是该早日生小阿没错。秋水的父母也不过四十出头,早当外公、外婆了!比较起来,她是有资格将自家兄弟列为“高龄”的王老五。
“为了你们家香火着想,计划生育是必要的。”
他扬眉看她一眼,明白她会错意了。
“不!我们家没那种观念。我会这么说的原因是从我祖父那一代开始,家族里每个男子都是在娶妻十个月内生下小阿的。我母亲更是标准得不得了,在九年之内生下七个孩子。如今连我大哥也在一年内有小阿,我有理由相信,一旦我们结婚,也会早早为人父母的。”
“哦。”秋水听得漫不经心,然而在逐一品尝之后,她怔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他是说“我”结婚,还是“我们”结婚?可能是他口误吧!她不必太反应过度,她都还没追求他,他怎么会想与她结婚?少乱想了;不过,心中倒是悄悄悸动了一下。
“还要开多久的车?”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
“再五分钟。”他伸手过去拨了拨她半湿的发。这种天气,只要十分钟不吹冷气,她就变成了这副德行,只好按起了车窗开强冷气为她解暑了。
“你们家现在仍经营果园吗?”她记得当年他曾自我介绍说他家有一片果园。
“嗯,还兼营武道馆。”
“是那种专卖跌打损伤葯膏,替人推拿、治扭伤的那种店吗?”她想像中的武馆只有那样了,没有更高明的想法。
白悠远笑了笑:“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他不多解释,车子已开入小镇了。
他知道她会吓一跳的:而他的乐趣,就是看她吓一跳的表情。现今世上,这么好玩的女孩找不到几个了,他会好好保护她,以期未来五十年的光阴笑料不绝。
清晨一大早。
所谓的“早”是因人而异,对江秋水而言,六点钟起床简直是要她的命;可是,由不得她,因为有人根本见不得她太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