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交谈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扶苏又不聋,当然是能听见的。
故意不压低声音,明显是说给他听的。父亲是
要提醒他以后少欺负孩子,桥松又是想干嘛?公然卖惨挑衅他吗?
扶苏心里轻哼一声。
小屁孩学会用手段了啊,不过就这个程度的话,恐怕没什么作用。
扶苏没有着急反击,而是装作认真办公没听见的样子。
等过了一段时间,身边批完的奏折摞成高高一堆后,他才放下了笔。轻轻揉了揉手腕和指节,微微蹙起眉头。
一口气批这么多奏折不停歇,难免手指酸痛。
扶苏的动作不大,都是悄悄给自己按摩的。按摩了一小会儿又去提笔,从父亲那桌拿了一些过来帮忙批阅。
秦王政一开始没察觉,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爱子已经默默替他批了许多奏折了。
今日的工作量分明比平日里多许多,却提前完成了任务,显然是太子不再偷懒的缘故。
秦王政欣慰地看向优秀的太子。
旁人只看到他偏爱太子,却不见太子为他也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连太子一半的贴心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抱怨连天。
扶苏将手藏入宽大的袖子里,冲父亲笑了笑,问父亲可是累了,要不要出去走走休息一下。
秦王政看了一眼埋头学习的太孙,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起身,不欲打扰孙子。
沉迷学习的桥松对祖父和父亲的离开毫无所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抛下了。
大秦最尊贵的父子俩趁着落日的余晖在宫中风景优美的地方散了散心。
“许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秦王政感慨了一声。
以往即便是奏折少的时候,也要批到天色昏暗。
朝阳还未升起就要去上朝,下朝回来时倒是能看见已经升起的日头,午后也能小憩片刻。但那样的景色和傍晚落霞又是不同的风景,而且那时一天的公务尚未做完,没有如今的闲适。
扶苏半个字都没提自己加速批阅公文导致的手指酸痛,只道自己之前不该偷懒。若是一直努力干活,父亲就能天天看到这样的美景了。
秦王政失笑:
“你就惯会嘴上说一说,寡人明日看看你是不是当真不偷懒了。”
第一日,扶苏还真没偷懒,继续拼命工作。
自己不受累和哄父亲开心之间要怎么选择,当然是想都不用想。只是累一点而已,大不了就当是回到上一世刚即位那段殚精竭虑的时期,他又不是真的没忙过。
接连几日都工作量大减,秦王政哪有不高兴的。即便他是个工作狂,可能在工作之余和爱子享受天伦之乐,他也是很愿意的。
桥松越发看不懂他爹在搞什么了。
哪怕那天祖父说过父亲没时间给他挖坑,他心里还是十分警惕。结果一连几日确实没出半点幺蛾子,搞得太孙都开始迷茫了起来。
难道我爹真的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