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问:“他怎么说?”
“还没审他呢,但问过料理店的员工了。说是店里每年都有年假可以修,老板也得和员工一起排班。因为卫优太是主厨,他一休,其他几个厨师就更忙碌,所以必须提前安排。”鸣寒说:“他这次休得不太正常。”
陈争说:“临时提出休假?”
“不仅是临时,还有一点,这段时间是料理店生意比较好的时节,每年都是,所以一般说来,大家都不会在这时休年假,他作为老板,以前更是从来没有在月月休过。”
陈争垂眸思索片刻,“他有必须在这时去做的事。”
鸣寒说:“比如,和冯枫碰面。”
“陈警官,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不好笑。”问询室,卫优太正襟危坐,眼神仿佛在控诉警方的失礼,“我不明白冯枫去万均市出差期间,我为什么不能休年假?为什么我一休年假,在你们眼中,我就和他的失踪有关。你们还因此去问我的员工,这不是损害我在员工心中的形象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我怎么面对他们?”
陈争说:“别一来就把自己剔得这么干净,冯枫现在失踪了,‘曾燕’遇害,而你和柯书儿是十年前案子的参与者,你的任何动向,我们都有责任调查。”
他将“责任”二字说得很重,卫优太愣了愣,刻意绷起来的气势灭了大半。
陈争接着道:“月中旬到月初是你们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按理说不应该休年假,你为什么赶在这时休假?”
卫优太低着头,眼珠转动,“……我也知道现在休不好,但我身体实在是很不舒服,去年忙了一年,一直没有休,撑到现在,确实不太行了。”他右手扶住背部,面露苦色,“脊椎颈椎的问题,每天站着工作,月开始就痛得不行。”
陈争说:“所以你休假,是做治疗去了?”
卫优太含糊其辞,“算是吧。”
陈争说:“‘算是’是什么意思?”
卫优太道:“没有每天去按摩理疗,医生叫我多休息,没事多锻炼,出去放松放松什么的。”
陈争问:“出去?你离开竹泉了?”
卫优太抿着唇,好一会儿道:“诶,到乡下住了一段时间。”
“哪个乡下?”
“黄裙乡,我妈他们在那儿有个园子。”
陈争脑海中浮现出黄裙乡的位置,它是函省最北边的乡村,曾被规划起来发展旅游,吸引到了不少投资,但最终没搞起来,许多房子闲置,管理比较混乱。
“你一个人?”陈争说:“还是说,和你父母在一起?”
“我一个人,他们年纪大了,一般不上那儿去。”卫优太给自己辩解,“陈警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这么多年了,我和冯枫早就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要真把他怎么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
陈争说:“你也别想太多,我只是在尽调查的义务而已,黄裙乡我们也会去核实。”
卫优太皱起眉,勉强道:“行吧。”
“哦对了。”离开之前,陈争又道:“我去见了冯枫的父亲,问他冯枫小时候是不是在惠嘉巷住过,有没有找人给冯枫补过课。你猜他怎么说?”
卫优太眼中闪过一瞬的愕然,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遮掩的紧绷,“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