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陈争开车,鸣寒将那不起眼的指甲刀捏在手里,看着窗户外面倒退的街景。不久,他喊道:“哥,前面路口停一下!”
陈争问:“尿急?”
鸣寒说:“买点东西。”
前方路口别的没有,但有一家装修得很精致的精品店。月中旬了,精品店的生意十分红火,店里有不少挑选礼物的年轻人,女生居多,盲盒、玩偶、各种文创最受欢迎。陈争看着鸣寒大步走进去,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要买什么。
精品店有三面玻璃,里面被灯光照得亮堂,虽然货品堆得很高,人也多,但鸣寒身高突出,陈争在车里也能看到他。鸣寒走到哪里,陈争的目光就追到哪里,服务生上前和鸣寒说着什么,鸣寒点点头,迅速结账。
从进入精品店到提着纸袋出来,鸣寒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陈争问:“买的什么?”
鸣寒从纸袋里掏出一只毛茸茸的肥啾,“哥,你试试这手感。”
陈争摸了下,比看起来更好摸,肥啾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用力一按,还会“叽叽”叫。
陈争不由得笑了,“挂哪儿?后视镜?”
鸣寒晃了晃指甲刀,将肥啾挂在指甲刀的圈上,“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
车重新发动,陈争觉得鸣寒话里有话。果然,鸣寒又说:“哥,这事对你有没什么启发?”
陈争装傻,“嗯?什么启发?”
鸣寒说:“一个东西形单影只,就容易被遗忘。这时如果给它挂上一个显眼的大个子,就怎么都不会再找不到。人也一样。”
陈争轻轻挑了挑眉。
鸣寒又说:“哥,你今后去哪儿都带着我好了。”
第章虫翳()
陈争笑了笑,不搭他的腔。
南山市在洛城南边,车程五个多小时。陈争和鸣寒轮换开车,鸣寒给刘品超打了多个电话,刘品超都没接听,出事的概率越来越大。但此时,警方不可能动用警力去找刘品超。
陈争想安慰鸣寒几句,鸣寒却说:“他是个成年人了。”
“嗯?”
“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做好了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鸣寒顿了顿,声音变轻,“就跟他哥一样。”
陈争握着方向盘,许久,说:“唐孝理是个什么样的人?”
鸣寒不意外陈争会这么问,“我正式加入机动小组时,他就是队长了,但我看不透这个人。和他相处很轻松,就像这次,他居然完全没有为难我,甚至会替我想到我忽视的细节。”
陈争默默地听着,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但坦白说,我,不止我,组里还有一些人,不明白为什么他是队长。”鸣寒皱起眉,“明明他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功绩,比我师父……比另外几位前辈,差了很远。”
陈争是个局外人,不想轻易点评其他单位,但听鸣寒的讲述,他就感到一种割裂感,队员不太服唐孝理,但唐孝理这么多年来又将机动小组管理得安稳得当,这是另一种本事。或许,唐孝理就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假如换一个人,此时他恐怕就不会和鸣寒一起待在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