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看着门外的雪,片刻后说:“我想起来了,范维佳也来给那两个孩子点了灯。”
“点灯?”
“嗯,给他们祈福的意思。”
薛母带陈争来到一个烟雾缭绕的殿堂,里面无数盏长明灯闪烁,像是一个个被亲人挽留的灵魂。薛母指着并排着的两盏说,那就是范维佳给平依依、历束星请的。“他也是想为晨文赎罪吧,毕竟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陈争看了会儿,问:“范维佳是哪一年来的?你们聊了什么?”
薛母思索很久,说是薛晨文病逝后一年的冬天,当时她还没能从薛晨文的死里走出来,虽然已经削发为尼,但精神很差。范维佳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她在这里,来看望她,倒也没有说太多话,只是说希望她保重身体,晨文犯了错,一定不希望看到她这样折磨自己。
范维佳看到长明灯,问她那是什么,她说是为逝者祈福的。范维佳想了想,说自己也点两盏吧。点灯之后,范维佳在灯前矗立了很久,薛母猜,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在祈祷他们早日安息。
范维佳离开之后没有再来过,薛母也不知道范家现在怎么样了。
鸣寒撑着伞,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猫馆,这是范维佳开的店,不大,经营了几年,生意还不错。现在天气冷,有不少人将猫送到店里洗澡烘干,店员很是忙碌。范维佳不在店里,老板模样的是个中年女人,她是范维佳的妻子秦女士。
鸣寒来到店里,秦女士以为他是来买猫的,热情迎上来,听到从他口中吐出“范维佳”三个字时,秦女士的脸一下子就冷了,充满敌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你又是他哪个相好?”
鸣寒挑眉,“相好?”
秦女士冷笑,“他不在,上别处找去。”
鸣寒出示证件,“你可能误会了。”
秦女士一看,脸上挂不住,“警,警察啊?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被抓了?我没钱去赎他啊!”
已经有客人看过来,鸣寒说:“秦老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秦女士不想耽误生意,但这突然冒出来的警察不应付好像也不行,只得说:“你跟我上楼吧。”
楼上有个休息室,秦女士靠在门上,“他咋了?不会被人搞死了吧?”
鸣寒抬起手,“先等一等,你说他在外面乱搞?那你们现在还是夫妻?”
秦女士翻了个白眼,“我想离啊,是他不愿意,说什么没个老婆,会被人说闲话,也过不去家里那关。搞笑呢,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还当自己是大家族啊?”
鸣寒说:“你们是……形婚?”
“诶诶诶!你别当我是自愿的啊,我他妈是被骗的!”秦女士愤然道,“他追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
秦女士认识范维佳时,范家虽然已经日薄西山,但还剩着一口气。范维佳在她看来,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理工男、老实、一心扑在工作上,家里有钱。
范维佳自称对她一见钟情,笨拙地追求她,她家庭条件不好,以前遇到过一些花言巧语的男人,范维佳的笨拙反而对她的胃口。他们年纪都不小了,相处下来觉得彼此都还行,就到了讨论婚嫁的阶段。
秦女士自嘲道,当时范家的公司面临巨额赔偿,范维佳已经拖不动了。她应该趁着还没有上同一个户口本,当断则断。但是看到范维佳憔悴不堪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心想两个人只要相爱,什么难关不能一起度过呢?再说,她小时候的日子比这时难多了,他可以帮助范维佳站起来。
他们简简单单办了婚礼,不久怀上身孕。而在小孩还未出生时,范维佳的父亲,她的公公受不了一辈子打拼的事业终告失败,自杀了。范家彻底分崩离析。她害怕范维佳想不开,挺着大肚子陪伴范维佳。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发现范维佳出轨。她威胁和腹中的胎儿一起去死,逼范维佳将情人带到自己面前来。当看到那个人,她感到眼前一黑,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