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一副不愿意谈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何家枝高,星辉就一小麻雀,攀不上。”
付女士搁下筷子,唇角微微下垂,露出一点不满的神色:“我看宗琦对你挺用心的,现在分那么清楚,婚后不是照样一起打理。”
阮殊清敏感得神经跳动起来,动作忽然停住了:“妈,您不用拐弯抹角的琢磨我。”
阮业平细细的品了一道汤,来来回回的话听在耳朵里,始终是不动声色的一张脸,付女士被她这句话惹的面色一滞,偏过头去看阮业平,他会了意,将手里的瓷碗重重地搁在桌上,沉闷一声响:“这段姻缘,由不得你来挑三拣四。”
阮殊清蹙着眉头:“既然如此,从前何必劝我,干脆把我包装好,敲锣打鼓送到何家,岂不更好,权当我是具没灵魂的木偶,父亲,您太不讲道理了。”
“道理?”阮业平听懂了话里的浓浓讽刺意味,手中的汤碗摔到旁边的一尊花瓶上,凄厉的破碎时中,他沉声道:“父母之命就是道理。”
阮殊清从小便不亲近父亲,却也见过他撒火,见过他把做错事的保姆骂得体无完肤,见过他砸东西,却从来没见过这般令人胆寒惊冷的神色。
书房里吵的那一架,几乎耗尽了父女之间仅有的那点温存。
付女士说:“阿清,你父亲病还没好,阮氏也等着这一场春雨呢。”
阮业平说:“这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婚姻。”
低下头,默了一会。
再抬头时,素来傲魅的眼里竟沾染上了绝望一般的笑意,仿佛往事历历在目。
自己永远是这般无力。
付女士到底是宠溺更多,见她这失神恍惚的幅模样,敛起厉色,柔声细语道:“听你父亲的,别犟,宗琦也是个好孩子。”
阮殊清置若罔闻,站起身来,仍然一张柔婉孤傲的脸,眼神却是冰冷,仿佛蒙着一层霜,隔着长桌和一地的碎瓷片同阮业平对视。
付女士有点担忧的望着她。
她知道辩驳没有任何用处,沉默着维持自己的态度,迈着疲惫的步子上楼。
元旦后的第三天。
北方势力强大的寒潮越过了南岭,浩浩荡荡的南下,抵达香港,气温降了几度,吹了几天的冷风,又下起雨来。
开完电话会议,阮殊清想着星辉的年报,
她站在书房露台上吸烟,冰冷的雨丝扑在脸上,竟觉得畅快,满是桎梏的繁琐家庭,只有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才是自在的。
保姆在外头敲书房的门:“何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