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一声:“二夫人也是红颜薄命,早在八年前,便已死在了庄子上。至于二小姐,两年前也香消玉殒了。”
说罢,他望着两人,诚恳道:“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绝无半句虚言。你们若想利用这个抓住忠勤伯的?把柄,只怕是难了,二夫人都死了八年了。”
见两人默然不语,他忙道:“那?个,你们若是想牢牢捉住把柄,也不是没?有机会。二夫人死前在的?那?个庄子,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去问问。”
沈青黛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外。
赵令询重新将布条塞在李年口中:“我们走?后?,你自行解绑。今日?之事?,不可外道。”
屋外明月高悬,一轮清辉洒在寂静的?庭院。
沈青黛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突然就流下泪:“赵令询,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第章人间一世
次日一早,两人未用早膳,便离开了忠勤伯府。
薄雾已散,晨间?的登州渐渐热闹起来。街道两边店铺皆已开门,堂倌们开始唱诺迎客。虹桥之上,行人增多,桥下船只往来不绝。
沈青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娘亲。
原本以为只要?找到?李年,问出娘亲的身世,便可顺图索骥,查到留行门幕后黑手。可听闻娘亲遭遇,她心疼之余,却又有更多谜团涌上心头。
昨夜翻来覆去,她试图从娘亲的过?往中捋出一点线索。
娘亲既被流放,若想?逃脱,势必要?经历千难万阻。
逃出后她一个弱女子,究竟是如何生存的?
她曾以方?家义女的身份进入忠勤伯府,那?方?家究竟知不知情??
娘亲对忠勤伯的态度,为何会如此反复?在她印象里,娘亲明明是十分厌恶他的。
还有,娘亲既是戴罪之身,藏身庄子上本是万全之策,为何非要?冒着风险入京?
一支红彤彤的糖葫芦挡在眼前,沈青黛抬头,赵令询举着糖葫芦递给她。
沈青黛默默接过?,日光下,裹着糖浆的山楂红润透亮,令人垂涎。
她轻轻咬了一口,丝丝酸甜交织,正是记忆中的味道。
赵令询见她眉头舒展,才道:“既来到?登州,咱们有的是时间?,你不要?急于一时。登州这里你熟,凡事调查起来也方?便。待会回到?客栈,先好好吃顿饭,咱们慢慢梳理?。”
沈青黛点头,望着街边楚立的商铺,她放下手中的糖葫芦,问道:“你再仔细想?想?,宫中可有位姓方?的妃嫔?”
赵令询摇头:“宫中妃嫔众多,即便入了宫,也未见得能得圣上宠幸。”
沈青黛咬了一口糖葫芦:“这个方?家,李年说是巨商,可我在登州十多年,怎么从未听人提过?。”
赵令询道:“兴许他们是离开登州太久了,一个商户,又有谁会留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