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猛地回神,眼神中出乎意料的狼狈,尽管转瞬即逝,但对现在的含光君来说,已是异事一桩,颇为诡谲了。
“我怕。。。你会多想。”他一边声音极轻地回复她,一边缓缓收回了手,“这件事,你若怪我,我认。”
真正的缘由,太难启齿,太难说透。
她大抵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想借着二哥的身份,就这样喜欢一辈子也好,这层关系一旦不见,那样聪慧的她,总有一日会明白他对她的好,不止于血亲。
而对待感情那样分明的她,会怎么做,答案昭然若揭。
在蓝忘机说完这句话后,两人沉默着僵持了半晌,率先打破局面的,是蓝熹微。
心里的话与情感都宣泄完了,她也记起了想找蓝忘机的初衷,下意识就喊道:“二。。。。。。”
曾经叫得最多的称呼,在这一瞬,竟生生哽在了喉咙里,蓝熹微愣住了。
知道她为何这般,蓝忘机敛眉,道:“若是别扭,与兄长一样唤我即可。”话毕,微不可察地攥紧了拳。
蓝曦臣唤他“忘机”,她将将也是这么唤他的。
不算失规矩,很好听的。
想了片刻,蓝熹微既没再叫他“二哥”,也没再如之前那般直接叫他名字,转而说起了正事:“我会在江姐姐大婚前回莲花坞去,陪她一起去金麟台。”
愿意跟他说这些了,便是没有再生他的气了,至于蓝曦臣与蓝启仁,尤其是蓝启仁,她不表态,蓝忘机虽不像她得知那么多旧事,但也断然不会再去替她做什么决定。
原谅与否在于她,他若再提,就是重蹈覆辙。
“然后我会回云深不知处,找他问清楚。”蓝熹微说得轻巧,神色却晦明不定。
清楚这件事的人之中,除了她,魏无羡与蓝忘机哪怕不是同时听到的,可都意识到了,她这么做,无疑是自己再度揭开伤口。
只是这道伤口在她心尖,如果一直逃避不去处理,看上去是好全了,实则那道伤口仍在,届时发脓腐烂后,再去缝合,就是痛上加痛。
也正是如此,魏无羡即便已经撞破了蓝忘机的那份心思,也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留了一块空地给他们谈。
他希望蓝熹微释然,不管蓝忘机是何想法,但决计不会伤害她,而蓝忘机对她来说,就好比江澄于他。
不是血亲,更甚默契。
蓝忘机眼里又柔和了几分,他温声道:“好,我陪你。”
。。。。。。
江厌离与金子轩的婚期,定在立春那一日,一个是因着干支纪元,以立春为岁首,立春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之义也,另一个原因则太过于——
在两家通过两人生辰八字算出来的黄道吉日里,金子轩二话不说就选了最近的一个,愣是把江澄都逗笑了。
百凤山围猎的事他虽没亲眼所见,但也陆陆续续听身边信得过的弟子说了,结合金子轩此举,当真使江澄对金子轩改观。
是花孔雀,还是一只傲娇臭屁到不着边际的花孔雀。
不过,莲花坞重建未满一年,大大小小的事务每日堆成了山,等着他管,再加上江厌离的婚事,他也抽不出多的时间去管形容花孔雀的词是哪些。
弟弟没日没夜的操劳,饶是从不向姐姐埋怨,做姐姐的也能看得出来,江厌离自然是心疼,将婚事中一些琐碎的事揽了下来。
可惜虞紫鸢不在了,莲花坞除了婢女,别说陪她处理事的,说梯己话的都没有,这才书信至姑苏,请了蓝熹微来。
江厌离是知道魏无羡与蓝熹微这回事的,蓝熹微来陪她,偷溜去夷陵的情况不是没想过,但婚期将至,也不见捎个信来,就不符蓝熹微的作风了。
于是她跟江澄提了这事,发信到乱葬岗的翌日,蓝熹微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