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无言。
江澄摩挲着食指上的紫电,试探道:“走吗?”
“走。”蓝熹微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是与对待金凌截然不同的态度。
回客栈的路程不远。
江澄的欲言又止,尽数落在了蓝熹微的眼里。
“江澄。”
恰好看见客栈匾额之时,江澄听到有人在叫他。
“怎么了?”他停下了脚步,偏头去看。
女子静静地望着他,如画眉眼沾了些酒气,整个人难得的好气色,唯独那双璀璨若星辰的眼中,是静如止水的安谧。
广袖翩跹,蓝熹微举起了右手,道:“伤已经好了很久了。”
细腻白皙更甚羊脂玉的掌间肌肤,诚然是瞧不出任何痕迹。
江澄眸光轻闪,沉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十几年的种种一一翻涌起来。
蓝熹微身子好得差不多后,哪怕知道来莲花坞会给世人臆测的把柄,她也时常来陪金凌,指点金凌的剑术、法术,有关金凌的事,她比他这个舅舅还要上心。
对他的话,却不一样了。
江氏遇上棘手的事务,她依旧会出谋划策,但没有再来书房与他商讨过,她会让金凌来转达,会耐心地教金凌怎么处理。
他们会聊天,可聊得话茬永远不离金凌。
那一剑,不夜天之战悬崖的那一剑。
始终还是成了他内心顽固生存着的一根倒刺,成为了横亘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长河。
“我说过的,我不怪你。”
今夜是不是都想跟她作对啊?
她越想忘记的事,越不想忆起的人,却处处可见,人人提起。
蓝熹微顿时感觉喘不过气,看着江澄,面对他的道歉,头一回说了第二句话——
“但我原谅不了你,你食言了。”
金陵满月宴前,我们说好的,发生什么事都好,天塌下来我们都要坚定相信他,要护他回乱葬岗。
可是你剑锋所指的。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