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个东西又来了……
中谷扭头打量向房间的角落——刚才站在那的人影又不见了。
这已经是这周第几次了?
藏匿在余光处的模糊人影,在转头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黑夜下的东京一片寂静,时针指向数字三,呼啸的夜风穿过楼宇间的空隙发出鬼怪咆哮般骇人的声音。
寒意被从内部反锁的门窗阻挡在屋外,嗡嗡作响的空调把热气输送进室内,水珠顺着出风口滴落,在空调下方的桌面溅起一朵浑浊水花。
干燥的环境让中谷肺部有些难受,他咳了几声从睡梦中惊醒。
掀开薄被坐起身,中谷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抬头紧盯着上锁的卧室门。
嗓子有些干渴,但中谷只是弓着腰坐在床边低头沉默,紧锁的眉头似乎是在无声进行心理斗争。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借着卧室微弱的光,中谷从橱柜上翻出个透明玻璃杯,水管被打开时发出尖锐的声音——下午的时候大楼因管道修护暂停供水,直到几个小时前才刚刚恢复用水。
刚恢复供水的头几分钟,打开水龙头时,从水厂公司输送过来的干净水流在空****的水管里流窜时会发出吱吱的声响。
平时习以为常的声音在夜色下反倒叫人有些毛骨悚然,更何况最近中谷身边总是看到奇怪的人影。
东京都市传说里,漆黑的下水道深处藏着一条从养殖场逃出来的吃人鳄鱼。但传说到底只是传说,鳄鱼怎么可能溜进下水道又生长到几米。
但漆黑不见底的细窄管道总是能轻易勾起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如果戒指掉进了管道里,伸手去掏时会不会被藏身管道内的恶虫啃咬手指。
中谷仰头大口大口喝着杯子里的水,却在即将喝净最后一口时,余光瞥见有个人影从身后一闪而过。
突如其来地惊吓让中谷咳着把水呛进了嗓子眼,他拍着胸口猛烈咳嗽,转过身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不会是错觉,房间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就躲藏在他的房间。
这样的现象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
为了捕捉到所谓的入侵者,中谷在各个房间装满了摄像头。但半个月下来,别说他以外的其他活人了,连个阿猫阿狗都没拍到。
到底会是谁?
躲在肮脏的角落窥视骚扰他。
在看到可疑人影后,中谷也曾立马冲回卧室打开电脑调出监控。
但能俯视整个房间的监控画面没有捕捉到第二个人影,只有中谷在从书架上抽出塞著书签的书时突然回头,扫视向空无一人的角落。
神经开始持续衰弱,甚至需要靠服用安眠药来辅助入睡。
闭上眼,入梦的全是曾经死于狙击镜下的冤魂浑身是血的在地上攀爬,他们以扭曲的姿态爬上他的床,勒住他的四肢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我死得好惨”。
中谷杀过太多人,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容貌。梦境里索命的冤魂也大都没有五官,抬头望向他时只是一空血淋淋的空白。
但唯独那个女人……
那个曾经天真地爱过他,被他利用又死于他枪下的女人,她开始频繁出现在他梦里。嘴上倾述着爱慕的话语,却在下一秒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