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长姐不如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薛阮阮咳的身形摇晃,如风中迎
风飘扬的柳条一般不得安宁。
她的病情确实没有那般严重,可一个大家小姐,从小走过最远的陆便是在花宴里赏花,从这边亭台走到那边湖泊,一路上绣鞋都不沾染泥泞尘土。
现在她为了找寻薛闻,在新年见到沈今川之前将事情尘埃落定,一路乘坐马车,轻装简行奔波在路上,来到江州光寻人便寻了几个时日,牵连她的身体更柔弱几分。
开门见山,家里怎么会生出来这种忤逆之人,还偏偏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入了夫君眼里。
她眼底里尽是惋惜,却又难耐自己在沈今川那里的保证和自己原本的计划,只好平复心绪后走近薛闻,想要拉住她的手。
手被躲开,薛闻再一次开口:希望长姐有话直说,我还有很多活要干,不必您清闲无事。
薛阮阮本应有的气恼在听到这话后变成了悲悯,同情地看着薛闻:九妹妹,你不要怕,你以后再也不需要过这些日子了,姐姐带了人过来,不论如何谁都留不下你。
你有大好前程,何必在这里蹉跎?
薛阮阮看着薛闻只觉得恍若隔世。
自从那一日在曹国公府后她们从未见过,她印象中的薛闻依旧是母亲嘴里那个不爱说话、整日爱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人的姑娘,即便容色很好,也藏不住心机,显得格外好掌控。
即使,她穿着耐磨损的麻料制成的衣衫,显得颜色并未多么鲜明,她头上只戴着一朵经过粗糙染色的绢花,在薛阮阮看来难登大雅之堂
这一切一切,都让她心悸,原本她怀揣着拯救之心,转眼发现眼前之人并不需要自己拯救。
而随着薛闻轻笑一声,她忽然见到了一种她从未想象到的意气风发。
和之前的怯懦判若两人。
不在于有没有华贵夺目的首饰,也不在意衣衫裙摆的花样是否时兴,而在于她的勇气和坦然,一丝一毫的胆怯都未曾。
好似,她珠钗雍容,手腕上扣着硕大的缠金丝东珠镯子,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多看两眼的地方。
所以她想要压到她的地方,都在一个对视中平白落了下风。
大好前程,什么大好前程?薛闻饶有兴味地问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八姐那里出了问题,能让薛阮阮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八姐锋芒太露,太过优秀,惹得长姐担惊受怕不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