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中午从同安出发的,飞了十多个小时,到了伦敦还不到当地时间七点。
但穆向远的生物钟已经到半夜了,他晃了晃身体,拉着行李箱上了机组车。
以前他跟安鹤一开玩笑,说一飞国际,就觉得自己进了时光隧道。忙乎大半天,时间又回来了。
他挺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又要去哪儿。
安鹤一就让他醒醒,说自己在隧道口等他呢,等着拍醒他。
“穆机长,您是回酒店还是跟我们出去转转?”副驾问道。
穆向远摆摆手:“我待会儿去买点茶叶,我家属喜欢这儿的红茶。”
“还真是,我每次碰到穆机长飞伦敦他都要买茶叶。”乘务长插了句话。
这一说,让人感觉“买茶叶”跟个什么暗号似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让穆向远一愣。
“真是买茶叶。”穆向远又强调一遍,“我家属是医生,提神用的。”
“急了,还给说急了。”乘务长连忙摆手,给他道歉。
别的事穆向远很少辩白,这事儿不行啊。这关系到他的清白啊,而且他可不想安鹤一也那么想。
也不知道怎么的,穆向远掏出手机给安鹤一发了条微信。
“我到了,去给你买茶叶啦。你睡觉了吗?”
没想到安鹤一秒回:“躺着了,在看你的平板。你怎么下载了这么多动画片?”
“哈哈哈,你看吧,那我留着一个人傻乐用的。”
穆向远发完之后,再抬起头脸上挂着笑意,一侧脸,正看到自己映在车玻璃上的表情。
原来他在安鹤一面前,笑得这么傻呵呵的啊。
像无数个启程落地一样,穆向远又坐在了驾驶舱左座上。他瞅了眼这一程的副驾,发现小许也晒得挺黑。
他们这职业,虽然看起来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可是晒啊。
机长晒左脸,副驾晒右脸,只有观察员在观察阶段稍微好一点。
且全年没有时间能缓一缓。
不过穆向远想得开,他家安大夫常年在屋里,是真得白。
一家派一个代表白就行了,穆机长如是想。
这次回同安,他能歇两天,想着安鹤一,他美滋滋地戴上耳机,投入到忙碌的飞行任务中。
一路航路畅通,没有什么突发天气,直到进了国境,开始降高度之后,管制通知航线有些拥挤,让他们控制速度。
这是常有的事,特别是这样的旺季,穆向远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飞机逐渐下降,加入同安机场的着陆队列后,穆向远和副驾开始做一系列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