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邵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温归姝也不再去追问,反而问起的家中之事:“文信侯府可知道我在宫中?”
“母妃差人去递了话,说是昨日贵妃高兴,特留你夜宿相陪。昨夜之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邵玹重新将纱布缠上温归姝的掌心,女子的手指纤细修长,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琥珀泛着薄薄的粉色,柔软无骨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轻轻轻捏了捏——而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有让他想到了昨日。
昨日。
是她柔软泛红的小脸贴着他的掌心,宛如小猫般讨好轻蹭,如绸青丝每一次略过他的肌肤时都在撩拨着他的底线。
是她朱唇微启,蜜色晶莹的唇畔一次又一次地溢出他的名字,那横冷竖直的两个字在她的舌尖变得如此缠绵婉转,让他忆之便觉浑身颤栗。
是她朦胧的泪眼闪烁着星点烛光,如幼兽般看着他时仿佛她的眼中此生都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是她在宴席之上隔着人群与他遥遥相望,他举杯,她失神,他看到她的唇形说“让恭王少饮些酒”。
……
其实他后背的伤已经好了。
只是只要遇见她,那里又总会作痛发痒,好像有新的血肉又要从疤痕之中生出,让他无法静心。
邵玹从衣袖中再次拿出了那只海棠花簪,这次是他亲自认认真真洗干净的,没让旁人碰过半分。
“下次遇到这种事,将尖端对准那人的心脏就好。”邵玹说道,“它应该是用来保护你,而不是用来伤害自己的。”
“想必你表哥也是如此想的。”
邵玹握着那只花簪,看着温归姝温软的双眸,一字一句里都是认真与严肃。
温归姝这会儿好像才明白邵玹生气的点。
他此言,却让温归姝喉咙有些干哑,她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我若是那般不计后果,会有麻烦的……”
若是逼急了,温归姝可能真的会把那李桓杀了拉个垫背的,只不过那是下下策。
她如果杀了李桓,只怕今日李丞相也会提刀上文信侯府把她给宰了。
所以她那时想着,只要熬到景贵妃或者邵玹派人来即可,这笔账有机会再算也不迟。
“麻烦推到我身上就好了。”邵玹拉过温归姝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将海棠花簪轻轻放在她的掌心,“我说过,你因我入京,又卷入此等风波,我定会护你平安顺遂,不容旁人破坏半分。”
“你可以试着信我。”
一缕发从温归姝的脸侧垂落,她低头看着掌心安安静静躺着的海棠花簪,这已是第二次失而复得了,而再握住这发簪时,温归姝的耳朵好似在发烫,脑海里回荡的都是邵玹的声音。
你可以试着信我。
为什么,她的心跳好似因为这些话跳得越来越厉害了呢?
“王爷……”
“你可唤我邵玹。”邵玹说道,“不必叫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