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月仔细观察着他现在勾出的花样,小拇指挑起一线,顺着将大拇指放在其中的两根线下将其挑了出来,蛟丝绳瞬间又在她手中变换成另一副花样。
薛寒迟神色中透出些许惊喜,他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玩法。
在他挑着自己手中的软绳的时候,江楚月眼神忽然飘到了他的左肩,那里正是他昨晚刺伤自己的地方。
“你昨天给伤口上药了吗?”
薛寒迟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上这根蛟丝绳上,但说出来的话还保持在平时水准。
“你昨晚不是给我上过了吗,哪里还用再上一次。”
他噎人的水平向来是高的,江楚月听了,腰板不禁挺直了些。
“有伤就是得治,不然发炎溃烂可怎么行。”
换到自己翻的时候,她带有一点小小报复心理地选了一个繁杂难翻的花样。
“你这样说得我都想试一下了。”
“……”
他现在的模样太过于乖巧,以至于江楚月差点就要忘记了,眼前的人可是个披着羊皮,当仁不让的疯批病娇。
江楚月看着他思索的模样,眼睫半垂,嘴角抿起,如画般清隽。
“你知道溃烂的腐肉是什么样子吗,就算剜去,那道疤痕也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江楚月说得过去颇为语重心长,可放在薛寒迟耳里,却又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这么说来,你不想要这样的死法。”
这话说着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江楚月有种遭受无妄之灾的感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见他迟迟不翻,便将手往前伸了伸。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快点。”
在她小声的催促中,薛寒迟迟疑了一会,挑着线翻了过去,没想到在他接过的时候,绷紧的软绳一瞬间松开了。
“哈哈哈,你输了!”
江楚月嘴角是压不下的笑容,刚才还萦绕在心头的一点不悦顷刻间烟消云散。
翻绳这块她从小就没输过,虽然自己打不过他,但在这些方面压一压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薛寒迟垂着脑袋,怔怔地看着手里散掉的蛟丝绳,一抬眼就看到了江楚月开怀的笑容。
江楚月见他盯着自己,瞬间收敛了,他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在她迟疑的目光中,薛寒迟将绳子放在掌心,双手捧着奉到她手边,声音轻轻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