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符箓大约是他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所释放出的灵力比她以往见过的都要强。
被这张又快又准的符箓从中间劈开,眼前这张描着山水墨图的屏风一分为二,哗啦啦倒在地上。
江楚月捂着鼻子避开房内激起的粉尘,自觉地站在了薛寒迟身后。
既然双方要动手了,场面难免混乱。
出于对自己小命的考量,江楚月觉得自己还是离他近一些比较好。
灰尘散去,屏风后坐着的人逐渐露出真容。
江楚月从薛寒迟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椅子上坐着的人,看清他的脸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了然地拍了拍薛寒迟的胳膊。
“……是傀儡。”
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木屑后面,坐着一位容貌平平无奇的男子,他的四肢僵硬地摆放在一起,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的一双眼眸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就算面对满屋的灰尘眼睛也一眨不眨。
在他手上捏着一根泛着莹光的传音玉简,方才江楚月他们所听到的声音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见到这副情景,薛寒迟脸上并没有露多少惊异,反倒有些意料之内的慨然。
“难怪。”
从刚才那几句话的交锋来看,这相思坊主圆滑精明,心思缜密,做事情说话滴水不漏。
这样一个算无遗策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真容示于人前。
这张屏风,不过是他拿来试探二人的工具罢了,他放出微弱的乾坤镜气息,只是为了引薛寒迟出手。
含着笑的声音从傀儡手里的玉简中传来,“我早就说过不用见面了,薛公子这又是何必呢。”
听着这恼人的语气,江楚月眉头微微皱起。
她扯了扯薛寒迟的衣角,附在薛寒迟耳边低声问他,“你从前在薛府的时候听过他的声音吗?”
按理来说,除了当年参与过降魔之事的薛府人,外人应该是不清楚有乾坤镜这件法器的存在的。
就算是后来接管乾坤镜的顾家,也是在查阅古籍后大致才知晓这件法器用途的。
这相思坊主对薛府之事摸得如此详细,甚至连薛寒迟幼时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知道她心中猜测,薛寒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头。
“他不是薛府之人,当年和乾坤镜有牵连的人全都死了,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他的记性很好,江楚月是知道的,她点着脑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玉简中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薛公子说得对,当年确实没有人活下来,我也确实不是薛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