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月从没见过薛寒迟这副模样,就算是在他幼年孤苦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为了防止江楚月再提及身后事,薛寒迟主动站起身,少见地主动离开。
“你身子弱,早些歇息吧。”
他低着脑袋,将散落在床被上的纸张收起叠好,放在床头柜上。
看着他神色匆匆的模样,江楚月忽然想起来他之前提到的那位名医。
“那位医师还会来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救,但还是得让薛寒迟心安。
薛寒迟笑着将碗筷收好,像是在尽最后的努力将自己的兴致提起来。
“我明日再去萧煜那处问一问。”
哪里还用去找什么医师,让江楚月卧床不起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他吗?
有他在一日,就算请遍天下名医也是于事无补。
“你早些歇息,我先出去了。”
薛寒迟收好东西,最后一次看了眼江楚月,站在原地顿了一会。
这一眼并没有很久,可是在薛寒迟看来,却像是生命那样漫长。
就好像这一生,只此一眼了。
然后,他收回视线,再也没有回头地推开门,只身扎进了这啸啸的北风里。
笃笃两声,木门被敲响。
“是何人?”
刚刚从诸位长老的归元殿回来,萧煜正坐在桌案前,整理着在楚州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宜。
他推开门,一名小弟子正端正站在门前。
似乎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像是跑过来的,数九寒冬里,头上竟都渗出了些薄汗,一直在喘着粗气。
他动作有些莽撞,萧煜开门后,身体都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什么事这样慌张?”
从楚州回来后,他日日都跟着长老们处理一些扫尾的事情,因此对于山上其他的事情不太关注。
小弟子在原地终于顺过气来,他双手抱拳,颤颤地对着萧煜行了个礼,向他禀告道。
“师兄,不好了,有人擅闯密室,要夺走乾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