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滟愣住:“怎么是你?”
第章书被催成墨未浓
华滟半是疑惑半是惊讶:“这个时候,你不还在西山大营吗?”
温齐笑道:“要回城送份文书,我就回来了。算着日子该是你入宫的时候了,我就来宫门口候着,正好儿,赶上了。”
华滟默然地收起匕首,心里有些微微的涩意。
成婚半年来,他们算是聚少离多。先不说他大半时间不在上京,就是在,温齐也是个极守规矩的人,便是想与她用顿便饭,也要恭敬请示过公主府上的长史,得了华滟点头后才会上门。
华滟原没想过和他能有多亲近——起码,在亲耳听到他承认他的真实身份时,她心里盈满了被戏耍的愤怒。而后来他的凶名渐渐在上京城里传扬开来,她看他,再也不是“燕随波”看“齐曜”时的那一丁点心动,而是对于一个手染了鲜血的恶名将军的恐惧。
他多半,也看出来了。
甚至还顺水推舟地和着她那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常宿军营,并不住在公主府。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无论休沐回京小宿时、他看向她时眼底闪烁的星辉,还是处处和她心意的选择,甚至她难以求得的、来自鞑靼草原的一封家信,他都替她办到了。
如此种种不留痕迹的温柔攻势,像极了他当初化名“齐曜”时的一举一动,青衫落拓,却似天边明月,高洁而清冷。
回想那时,再看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华滟有片刻的恍惚。
眼前这个粗布短衣的身影,渐渐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清冷温煦的青衣公子重合了起来。
以至于,她没有听清他的问话。
“殿下?殿下?”温齐接连呼唤了好几声,甚至忍不住扭身回头来看她时,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嗯?什么事?”
温齐担忧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安静地说:“我想问,您今日是一定要去西市吗?能否改日再去?”
华滟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自然是不急的。你——是有什么事吗?”
温齐笑了笑:“我想带您去一个地方。”
华滟惊讶道:“今天?”
“对。就是今天,现在。”温齐坚定地说。
“过几日不行吗?”华滟犹豫,“我今天有些累了。”
他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华滟竟从他没有丝毫变化的背影里看出几分失落。
她踌躇了一会儿,有些别扭地说:“你若想好了的话,今天也行。”
华滟就看着眼前男子的肩背舒展开来,随即扬手打了个响鞭,催着马车疾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