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妹见她回来,扑上来撒娇。
一声声甜甜的叫她姐姐、长姐。
拉着她不停的说话。
像是只热闹的小喜鹊。
锦父似乎病的更重了,换了不知多少大夫也不见起色,今日归家,锦鸢看着锦父面颊上愈发浓的黑,胸中涌起无能为力的悲痛。
她尽力了。
可仍是看不好爹爹。
小蝶看长姐面色凝重,忽然开口说想要攒钱去绣房里当学徒,等学得一手手艺后,替爹爹赚药钱,替姐姐攒嫁妆。
她从小疼爱长大的幼妹懂事了。
她如何不欣慰
姐姐太高兴了,小蝶长大了。她抬手抚摸着小蝶的头,目光中皆是疼爱。
小蝶也红着面颊,扎入姐姐的怀中。
力气之大。
撞疼了她后背的棍伤。
锦鸢暗中咬牙忍着。
她一个月才能回一趟家,亲人相聚之时,不愿让爹爹、小蝶为自己担心。
用过晚膳后,锦鸢准备回国公府去,锦父故意支开小蝶,留下锦鸢说话。
常年缠绵病榻、喝药,消耗尽了锦父的精气神。
说话声也透着颓废的病态。
他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锦鸢,道:爹爹这病是好不了了…怕是…难熬过今年……小鸢,你在国公府当差,等我去了,你能少一分负担……爹爹不担心你……但小蝶、小蝶她还小……锦父眼中渗出雾气,语气哽咽:她怎么办
锦鸢红了眼眶,我会照顾小蝶的。
锦父伸出手,干瘦如柴、冰冷的五指攥住锦鸢的手:她孤身一人在外,小鸢你如何照顾的了他的眼白微微发黄,这会儿却闪过奇异的光,小鸢,你听爹爹说——立荣是个好孩子,他又对你有意思,家里总还要有个男人——
爹爹。
锦鸢没想到会听到立荣的名字。
她有爹爹要养、有小蝶的一辈子要负担,她还是试婚过的女子,何必要去拖累立荣
她第一次打断了爹爹的话,握着他的手,放回被褥之中,柔声道:爹爹快别乱想了,我会再找其他大夫来,一定会治好爹爹的。
锦父张口,还想要再劝。
但看着锦鸢沉默,不愿再提立荣,心知这个大女儿主意大,继续劝下去反而会令她不悦,只能等下次再劝——哪怕她会不悦,他也要劝。
他总要为小蝶谋划!
他在时,家中到底还有个男人在。
等他去了,小鸢一个姑娘家如何能护得住小蝶难道也要小蝶入府,去低声下气的服侍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