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后,他对廉老太道:“娘,先把田契给他们吧,日后再赎回来便是。”
“不行!田地都抵了日后哪来的钱给青松读书!”孙氏不肯,“娘,咱们家以后可就靠青松了!可不能断了他的读书的银钱……三弟在镇上,咱先找三弟借钱去!”
家里就指着那些地填补家用,十几亩地若是没了她们不得喝西北风去,廉老太再心疼儿子,也是舍得这些捏在手里几十年的地。
而且儿子和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廉老太心里苦,撒泼道干脆把她的老命拿去算了。
他小儿子也是在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哪有什么闲钱,前两日送上来的孝敬都比之前少。
焦急间看到站在外面的廉长楚,她急急走上前。
看出她的意图,廉长楚抬步后退,同时被蒋辽伸手拉过去,避开廉老太。
蒋辽回头警告地看了眼廉老太。
无法再往前,廉老太望着廉长楚急切道:“长楚,你在镇上做生意不是挣了钱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大伯进牢房啊!”
“你那几亩地一个人也用不上多少,就先拿出来抵上,日后我们的收成出来了再给你补上,奶奶怎么都不会亏了你的……”
廉长楚冷淡的眉眼裹了层霜,站在蒋辽旁边,无动于衷看着前面满脸老态的人。
怎么说他都跟死了一样没有个反应,廉老太怒极痛斥起来:“果真是父子!整个就一白眼狼!我当年就不该让陈氏进门,生的儿子天生来克我们老廉家……”
廉长楚攥紧拳头死死盯着她,指甲深陷进掌心,生生拉回了理智。
尤是什么阵仗都见识过,李二泉都被气的说不出话,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你们家地又不是没有,自己儿子欠了钱舍不得拿田地还,居然转头就惦记上别人家的地。”
周梅气极回道:“别忘了廉二叔当年早就分家了,之后你们老廉家就没管过他们一家的死活,如今还敢让帮着还钱,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哪怕分家了他也是廉家人,就是家里没出事,我跟他要钱也是天经地义!”廉老太蛮横着脸。
齐百德摇了摇头,劝道:“廉大娘,楚小子的几亩地收成本就不好,一直都是指着这些田地讨生活,你让他拿给你们垫上,断没有这样的理。”
外面看不下去的村民也纷纷说道:“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己家有地先抵上就是,惦记没成家的孙儿的地,真是老糊涂了……”
蒋辽看向廉长楚,袖子底下的拳头被他攥的发紧。
刚才就不该让他过来,蒋辽抬头,随即给赌坊为首的打手使了眼色。
那人收到示意,高声就催道:“什么都别说了!既然没钱人我们就请官爷带走!我们兄弟几人和官爷的面子不够大,就让衙门的老爷做主!”
两位官差就要上去压人,廉老太急了:“就是要拿田契,也要时间去拿不是!”
孙氏再不甘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廉老太慌张进屋把田契拿出来。
家里的地是好地,每年就可着从地里存下些钱,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她愤恨地盯着田契被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