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嫣红的花树居然开于晚风里,无数的粉色花瓣随风飞舞,嫣粉了一小段鸭川。有几瓣飘了进来,沾于他雪白的手背上。
他将一个木碗盛了水,将数片粉花瓣与那朵半败的黄金菊放进水里。
花瓣与花,浮浮沉沉。
当她捧了一本《源氏物语》过来,就看到这极美的一幕。
这个男人,真是妖。
她将书搁于古朴的木桌上,抿了一口清酒问,“要不要我给你读故事?”
“好。”他说。
一大盘刺身很快就上来了,一片片,殷红的一片,却又不见一滴血。
她将柠檬挤出汁液均匀撒开,夹起慢慢品尝。
跟着上来了还有一个一个极为精致的寿司。寿司都是后厨现做,并非一上来就一盘好几样那种。由侍者一小碟一小碟地送上来。每次两只,他和她一人一团醋饭。
“醋饭做得太鲜了。在国内,即使是最正宗的日料店,也和在这里吃差太远。”她唔唔两声,恨不得把手指也吞掉。
“对师傅很讲究。老一代的,传统的日料,甚至不准女厨师来担任。因为要保持双手更低的温度,女人的温度天生比男人高。而即使是男厨师还要一边做寿司,一边把双手插进冰盘里降温,过程也很苦。女厨师做不来,即使做得来,从前的日式料理界也歧视女性。国内,一切都要快,并不会有时间让双手降温。”他说。
她听,听得津津有味。
又一盘新鲜的鱼肉刺身送了上来,那纹理肌理简直令人食指大动。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身边,说,“你会做刺身么?”
“会。”他答。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听说有一种人体盛。”
他看了她一眼,看得很静,很深。
她咬他耳朵,“我给你吃好不好。”
他执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道“好。”
她惊讶地发现,他耳尖红了。有时候,他这个男人,还真是纯情得可爱,明明他和她之间什么都做过了。
她很喜欢逗他。
她吃了半饱后,将碎花布袋打开,将一份文件取了出来。
是对高田澄的侧写报告,以及他多年来在日本-中国-英国等地的行踪。
里面的受害者照片鲜血淋淋,但目前他只是嫌疑人。
“还工作?”他很诧异。
她嘴贫:“你想象一下啊,一堆比我还高的美金现钞堆在我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