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她微哑着嗓子,欲将手从他手掌抽回,对方却禁锢得更紧。
周从谨全程一言不发,默默将她向停车场方向拉去。
沈宜错乱着脚步,胡乱被他扯向黑色的轿车,打开车门,塞进副驾驶位。
暖风和车内的沉木香薰将她迅速包裹,沈宜靠在后背座椅上,偏过头,尽量躲掉哭肿的眼睛。
周从谨将手里的维生素药片袋子掷进手边储物盒,车辆徐徐启动。
车辆行驶片刻,旁边一直以一个后脑勺对他的沈宜突然淡幽幽问了一句:“你是故意的吧?”
周从谨从容地打着方向盘,没有回答。
“故意带我来医院,故意让我撞见他们”
周从谨不置可否,沉默片刻,最后大方回她:“你是想责怪我,还是想感谢我?”
“都不。”沈宜如一潭死水,视线死寂地注视着窗外风景。
“我只想回家。”
男朋友出轨,被他发现在先。还被他故意带来医院制造“偶遇”,面对面给予处刑。
和那次从公司出来,自己打着一把破伞被风吹翻,艰难地走在雨中遇到他时一模一样。
同样的窘迫境地,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狼狈。
周从谨总能在这种场景下及时甚至是有意地降临在她面前。
不论他是以何种心境看自己热闹,是暗地讥笑鄙夷,还是出于教养,大发善心和怜悯心,沈宜都觉得丢人。
她在谁面前丢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周从谨面前丢人、困窘、无措!
因为那样会让自己真如他嘴里说的那般廉价!
贫穷的、困苦的、充满着对阶级差距感到无力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