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色好,出来走走。”郑郁答了楚嘉笙的话,看到苏赛生求救的眼神后,颔首说,“苏拾遗,御史台近来多接州县弹劾之书,不知苏拾遗如何见解?”
想了半天郑郁就想着这么一个,御史台和门下省平素少往来,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
苏赛生走到郑郁身边,颇有意味道:“此事我看需得禀明圣上。”
楚嘉笙何尝没看出来这两人的古怪,她一向不问政事,一听他们聊这些就烦闷,冷了两句便回了紫云楼。
“多谢郑御史。”苏赛生适才出来透气,却被楚嘉笙堵住。
他不知为何德元帝今日会请他来紫云楼,楚嘉笙说是她专门安排的,两人扯了许久。
苏赛生已被楚嘉笙绕晕,这时郑郁才出现解了他的围,否则他也不知楚嘉笙还会堵他多久,他又不敢说重了话惹怒这位长公主。
郑郁笑道:“何来谢呢,苏拾遗。”
朝野百官谁不知道楚嘉笙最喜俊俏文雅的儿郎,莫说苏赛生,程行礼遇见楚嘉笙也会被揶揄一番。
苏赛生尴尬地笑了笑,说:“还是谢了,砚卿贤弟。”
郑郁看苏赛生唤他字,也就不虚礼,“酬恩兄,你我出来良久。还是快些回去,以免圣上问由。”
苏赛生点头,抬手请他先行,郑郁以礼而回。
两人边走边聊,聊过一番才知苏赛生观事敏锐。言语清明简洁利落,对朝中政事有自我见解,难怪德元帝会调他回京,任谏官一职。
回得殿中,宴会已开启欢潮,德元帝心情好将平素里珍藏的桂花美酒一股脑都搬了出来,赏赐群臣及新科进士。
德元帝看着郑郁,想起严静云说的既然给了他些不痛快,这还不得给点甜头。来紫云楼陪侍天子宴,可比去州县巡按更得圣宠,他想来也是就手一挥点他一起进来。
紫云楼建于芙蓉园中,是园中最高最华丽的建筑。此时堂内圆窗皆开,堂内众人只要回头远眺,就可见曲江池的波澜阔阔,同时亦有船只立于江上,由教坊和太常乐队奏着乐曲飞于江水上。
音波流转,穿过人声笑语的堂内。郑郁坐在一个安静处,这次没了袁纮牵引,他就只安静听曲看舞。
这时堂内没了袁纮,刘千甫顺势提起四海升平,国富民安,说来说去最后提起给钱昭仪修殿宇的事。德元帝喝了酒,正高兴着,听得刘千甫这提议。
先是为难,刘千甫继续夸奖滔滔不绝,夸得郑郁和苏赛生都想出言劝谏,可德元帝先快他们一步命工部和户部去办就是。
堂内顿时沉默了些许,而后互相恭贺起来,郑郁想怪不得没让袁纮来,这事刘千甫和袁纮早吵了几百次。要是袁纮在,刘千甫话还没说完就已被袁纮指着骂起来了。
此事过后,德元帝开始在堂内玩起酒令,哄笑声一阵接一阵。郑郁也被拦得喝数杯,陈酿醉人,不过片刻他就有些醉,连忙致歉出去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