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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第1页）

德元帝被他问得急，伏在案上咳嗽起来。可他任由楚怀治大哭，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十八年的养护下，他真的以为楚怀治的生母真的是严静云，而不是一位名唤白嫄的女子。

长贞元年十月，贵妃严氏册立为太上皇后。

冬阳高升，旌旗招展，鼓角声惊天地。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含元殿前，百官肃立，六军持长戟迎天子。

内侍、宫婢有条不紊地走于前方，卤簿立于两侧。号角与各乐器奏出上达天际的震耳之声。楚怀治着衮冕，冠带十二旒缨授，黑金帝王袍，走于百官中。

郑郁手捧天子诏，绛红朝服加身随其后。

楚怀治走过文臣武将，走上那天子王座的最高位，那是天下权力汇集处。百年檀香木案后，楚怀治稳稳坐下，郑郁站在他身边，缓声念袁纮写出的诏书。

待最后一字音落后，众臣叩首齐声以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瞬间盖过礼乐，煦阳从丹凤门一路照过龙尾大道，进至含元殿内。楚怀治眼前似有万川山海展过，千里江山都在折抹阳光里跃于眼前。

楚怀治朝郑郁笑，郑郁也回以他微笑。

楚怀治声音沉稳：“众卿平身。”

长贞元年十月廿十日，德宗六子成王与驸马都尉严子善等以羽楚兵讨乱，正天下社稷。同月，长贞帝崩，德宗以太上皇敕诏去帝号，称愍怀太子。其子汝南王封岐王就藩，后曲氏尊封为岐国太妃随藩。

长贞元年十月廿四日，德宗六子成王治即位含元殿，改元太徽，后史官上庙号“高宗。”

帝即位追谥生母白氏为庄恪皇后，葬德元帝之顺陵。

惠文太子追谥宣敬皇帝，庙号“和宗”，神位附太庙享祭祀，另追谥悼贤太子妃曲氏为昭睿皇后。

太徽元年，章顺皇后，祠享长绝，葬妃陵。

袁纮入棺那日称为大敛，京中多数文人朝臣都去了，郑厚礼带着郑郁在魏国公府上尽哀。哭声减弱，袁家子孙多哭干泪，装棺盖钉时，郑郁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程行礼。

二人本是袁纮门下最出色的学生，只是一个任外地多年未回京一次，另一个颠沛流离辗转西京与州县，从未在聚。袁老夫人和袁家大郎看程行礼回来，又是一番哭诉，程行礼年少时曾与他们住过几年，其中情谊可想而知。

程行礼对着灵柩叩首三拜，后起身黯然道：“我来晚了，没有见到师傅最后一面。本想今年考课上者，望能迁转回京，却没想到时不待我。”

“维之在时常说天命不可违，五郎不必伤情。”袁老夫人劝他，又说，“他留有墨宝书册托我转赠于你，望你来日辅君成功业。”

程行礼听得这话潸然泪下，郑郁怕他会因伤心过度加赶路数日，身体有恙，开解道：“师傅来此人世一遭，他说他多为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