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军营,就被宋时渊给拦下了。
为了乔装成男人,我穿了很多件厚重的衣裳,此时也是一身汗。
宋时渊抬手拦下我们的时候,警惕的目光扫过我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那草席包裹下的人。
我抬手擦了一下面上的汗,身旁的人抢答道:“是殿下军里的人,这几日脱水,死了好几个。”
“哦?”宋时渊眉头一簇,他走上前去,掀开草席,伸手捏住那人的下颚。
他抬手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摆摆手,道:“赶紧抬出去吧,留在军里会溃烂发臭的。”
我点点头,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人又出声唤住我来。
“等等。”宋时渊走到我身旁,“抬头。”
我心里打着鼓,但还是扭过头去,迎着他的目光。
“天热,记得扔远一点。”他很是嫌恶地捏着鼻子。
我乖乖应下,跟着那士兵把人扛了过去。
山坡后是乱葬地,夏日,的确到处都是一股腐肉味道。
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把人都放在一边。
观察了一下周围,四下无人。
“喂!”我蹲下身,拍了拍那人的脸颊。
那尸体瞬间苏醒,周围几个被我新搬来的“尸体”也都坐了起来。
“你们赶紧把衣裳换了,和那几个辽东人换一下。”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几具辽东士兵的尸体。
那些士兵也强忍着难受,将辽东士兵带血的破烂甲胄穿上身。
活人和死尸又掉换了个位置,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与几个抬尸士兵回了军营。
军中来回巡逻的士兵很多,我站在白孚阳帐前,恰好能看到那处小山坡。
没一会儿,便看到山坡上几个人影散动。
我垂下了头。
如我所料。
很快,宋时渊便领着五个士兵归来。
我低着头,余光中瞥见他们腰间佩剑正冒着的血光。
果然,他们对慕容斐防备得紧,就连死人也不放过。
见他们走远,我才悄悄往慕容斐军帐里走。
月下,营地戒备森严,暗流涌动。
我挺直脊背,面容严肃地行于其间,一点破绽不让人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