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业绥横在女子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用力往怀里一拢,使她的脊背与自己胸膛更加贴合,指腹也不经意的摩挲着细腰。
然而,谢宝因仍要往外逃脱。
察觉到女子蛰伏于内心深处的不安情绪后,楚业绥睁开漆眸,从卧榻坐起,俯身的同时,两指去揉捏她圆润的耳珠,做出熟谙于心的安抚之举。
“幼福。”
他低下头,两人额头相抵。
很快又放心下来。
只是微热。
谢宝因也渐渐在男子持续不断的安抚中变得平稳,朝右侧转过身,无意识的将脑袋埋进男子怀里,身体不再做出逃离的行为。
楚业绥轻拍着她后背,直至怀中的人重归安宁,其目光才在满室光明中掠过重重阻滞,望了眼漏刻。
昼漏十五刻。
平旦时分,接近清晨。
他掀开大衾,蹬着木屐去了北壁更衣。
侍立在外的奴僕才敢推开门户,两手用力握着装有鲜红薪炭的青铜盎两耳,在室中央放下以后,面朝男子敬重行礼:“家主。”
楚业绥立在衣架前,黑色深衣端正穿在身上,而后半垂着眼皮,伸手用龟纹玉钩连接起腰间革带两侧,然后淡声命令:“去命疱屋将剩余的那些药石煎熬成汤药送来。”
奴僕唯唯两声,禀令离开。
更好衣,束发戴冠后,楚业绥履地过去,将垂帷拨开。
他刚屈身坐下,便对上一双美目。
意识昏乱的谢宝因虽然醒寤过来,但精神仍还恍惚到不能支持,她见男子坐在卧榻边,哑声开口:“郎君怎么还未离家去官署?”
楚业绥微怔,笑着去抚她脸颊:“已是除夕腊日。”
腊日、冬至与除夕,皆要休沐,而寒冬本就多疾,女子自那夜发热以来,情况便始终反复。
有时无恙;有时身体烫如热汤;有时会持续低热。
谢宝因出神望着男子腰间寓意长寿的龟纹玉钩,不知是若有所思,还是反应迟钝,毫无任何回应。
楚业绥拧眉:“幼福?”
谢宝因闻言抬头,望着男子幽深的眸底,将手缓慢收回,而后起身任衾被滑落至腰间,长颈也随着微微一动:“我梦见自己奔走于广阔无垠的原野之上,四周都看不到边际,有猛兽忽然从远方朝我扑来,但很快我便知道它的猎杀目标并不是我,它越过了我,不止不休的用四足朝北方奔去,那里有一妇人是我阿母,它追击的目标是她,只是无论我如何拼命嘶吼、奔逐,始终都没有任何成效。”
“猛兽的追击好像永无止境,而我却只能在后面无力看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