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不住这。”游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俞早礼貌道:“大姐,我们有地方住,卧室还是让给你们吧。”
他的脸上带着笑,语气也很柔和,某种程度上,竟然和俞晚有七八分像:“小晚跟我商量过房子的事。你们放心吧,说出口的话,我们不会食言的。”
“什么房子的事?”
开口的是陈令申:“怎么我听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哦?”游略微微扬眉:“我以为大伯很需要这房子,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多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啊。
闲适的表情,倚墙抱臂,再配合那语气,讽刺意味十足。
俞早还没反应过来,俞大伯已经气得手抖:“你个狗崽子,我还没跟你算账……”
“行了!”
结束这场争执的是从外头买菜回来的俞爷爷,拄着拐杖,砰砰点地:“大过年的一家人吵成这样,是还嫌外人没看够笑话是不是?”
“爹……”
“别喊我爹。”俞爷爷蹒跚进屋,还是俞晚眼快扶了他一把。
老人家倒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菜放进厨房,淡淡提醒了一句:“晚晚,你懂事,你大伯就是这副讨人嫌的性子,一头倔驴!别跟他计较。”
“爷爷……”俞晚笑意不达眼底,直到触及游略掌心的温度,才勉强平和下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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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俞爷爷在上头压着,或许是顾及过年不发火的□□俗,总之接下来的时间内,屋子内竟然真的维持了一种奇妙的平和。
俞大伯刻意给俞晚冷脸看,俞晚也就干脆不和他搭话,反正除了大伯一家,常住雩县的姑婆和堂哥一家也来了,被俞奶奶喊凑过来一起吃年夜饭。老人家嘛,就爱热热闹闹的氛围。
因为许久没见过面唠过嗑,游略这高挺俊朗的外貌又实在吸引人,更别说今天中午开到大院门口的那辆私家车,长辈们对俞晚很是关心,问题一个接一个,只差没问到家里的存款数额。
好在俞晚秉持着财不外露的原则,说房子是借钱买的,车是问别人临时借的,才算勉强堵住了这些亲戚们的好奇心。
而且自从和大伯关系闹僵,在某种程度上,俞晚破罐子破摔,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
放在以往,她肯定是会和她姐一样,大着肚子也要进厨房帮忙,但现在嘛就安安稳稳在客厅坐着,跟姑婆他们打麻将唠嗑,悠闲得理直气壮,任凭大伯瞪她几眼也不为所动。
直到最后天色昏沉下来,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离其,俞晚才意思意思去厨房帮忙端了几盘菜,顺便把啤酒箱挪远了一些,警告游略:“今天晚上不许喝酒啊听到没有。”
游略很爽快地点头,在亲戚们劝酒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前段时间检查出来胃溃疡,胆囊也有点问题,医生说再喝酒可能会得癌,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了”
俞晚夹菜的手抖了抖。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游略,总能用一些歪门邪道却又行之有效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让人无法反驳。
不愧是光凭一本小学生草稿本就能说动陈璞开公司的画饼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