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过年的就别跟孩子们说教了。我们晚晚多聪明一姑娘啊,她心里肯定懂。”
姑婆摆摆手,把话题拉开:“倒是你前些天说,要把你爹娘请到县里住,这事有个章程没有啦?”
——俞晚敏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她大伯娘就开始谈论起县里的房子来:“已经跟他们提过了,年纪这么大,村里也没个人照顾,留他们在那边我是肯定不放心的。如今么小早和晚晚都嫁出去了,屋子正好能腾出一间空,给爹娘住正合适……”
她笑吟吟地,转过头来看俞晚:“不过晚晚你也别担心,等俞翔以后出来了,你要想回雩县住,这房子永远留一间给你。这孩子前段时间还跟我们置气,真是,大伯和伯娘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咋了这是?”姑婆很关心:“都没听你说过呢。”
俞晚抿着唇,捏着抹布的指尖微微泛白,只觉得内心有股怒意在翻涌。
她知道大伯娘在这时候忽然提房子是为什么,不过就是想趁着亲戚和她都在的时候,把说辞定下来罢了。
难怪还要特意请奶奶打电话给她,难怪把姑婆和堂哥他们拉过来一起吃饭,从小慈眉善目抚养她长大的亲人,竟然真的是这样一副不依不饶的算计面目!
她忍着火,耳畔的对话已经很快说到:
“你也晓得,晚晚小时候体弱多病,我们真是胆战心惊,处处留意,生怕养不活,对不起她那早去的爹娘。前几年,也不知道是谁跟她一个女娃娃搬弄是非,说她亲娘留了两根老参给她,被我们偷偷拿去卖了,哎呦,哪里有这回事啊……”
“嘭!”
俞晚猛地甩开抹布,因为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的长椅,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一大跳,目光灼热地集中在她身上。
在这种时刻,她很想找到一些精神依靠。
但眼眶红红地偏过头后,没有看见游略。
哦对,他刚刚过来说,因为酒喝完了,所以他要跟陈令申去楼下小卖部再搬一箱啤酒上来。
“晚晚,”姑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这是……”
“我要回去了。”
俞晚吸吸鼻子,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舒心,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理也莫名脆弱许多:“可能是刚才吃多了,听到大伯娘讲这些话没忍住,一直犯恶心。”
厨房里的人都愣住了,就连俞奶奶也惊愕地抬头,似是不敢相信向来乖巧嘴甜的小孙女会说出这种话:“说什么呢你这孩子!”
堂嫂连忙打圆场:“小晚这个月份,确实容易不舒服。小晚啊,要不嫂嫂给你泡碗糖水?”
“不用,我不想喝。”俞晚冷着脸,拒绝得很强硬:“既然大伯娘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那我真的要回去了。”
“啊?等等,哎,小晚你等等……”
因为这变故,不大的厨房瞬间人仰马翻,俞早连碗柜都来不及关上,就着急忙慌地伸出手来拉她:“小晚,你别赌气,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怎么回去,游略还在楼下呢!”
“我去找他。”
“不是,你先坐下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你松开我,大过年的,我不想在别人家拉拉扯扯。”俞晚心里头的烦躁已经上升到了极点,挥手想把人甩开,却怎么都甩不掉,忍不住就带了火气吼出声:“你们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家是不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