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瑓立刻答道:“丑初三刻。”
“我再试一次!”说罢谢湙三步并作两步,将按西方鬼界的表盘顺序来说应是2点的那个位置改换成完整的阴阳鱼,用力一拍“启”字,只听沉闷的一声巨响,表盘式的图案隐去,大门从正中分成两半,缩进岩石中去了。
众魂顾不得欢喜,冲进门去便看见一个祭坛,正要去毁。崇武高声叫道:“这不是真正的祭坛!”
再回头看时却不见来时的大门,只见六十四扇一模一样的门形成围墙,把祭坛包在正中。
这六十四扇门想必就对应六十四卦了,可到底该进哪一扇门,众魂犯了难。即便是崇武知晓“在牢狱后”“阴阳颠倒”这两个线索,也难以确定。这寨子不仅颠倒阴阳,融合其他文化,还有自己定的一些规则掺在里面,若不是谢、范二鬼对祭蛊一案中所见挂钟留有印象,他们连大门都进不来。
“总不能一个个试吧?”
崇武见地面镂纹指向一个方向,便猜出那扇门便是“乾”。他考虑片刻走向一扇门,附身观察地面,拍手笑道:“是了,是了,这拖拽龙时留下的痕迹瞒不过先前的镇魂司鬼差。都过来,就是这扇。”
崇武撞开大门,众魂纷纷跟进去。
“前辈,为什么您一下就找对了?”范瀛急忙问。
“这事回去细说。”
众魂匆匆通过未上锁的牢门,通过监牢。阴冷的墙上布满血迹和苔藓,几丛稻草上卧着些残缺不全的尸骨,拖拽长龙的痕迹若隐若现。
此时最为心急的是徐以灵,谁知她的夫君已成了什么样子?
牢房的尽头是无尽的光亮。众魂朝尽头冲去,而这时寨主一行已追至牢房入口。
范瀛跑在最前面,突然被崇武拽住,定睛一看,有些后怕。站在牢狱尽头向下望去,无比光滑的墙面被映的通红。极深的下方岩浆不断地翻滚着。
这是一个环形空间,与他们所在高度差不多的地方是一圈门。中心有一座巨大的浮岛,距他们所在的边缘有数丈,中有铁索相连,似岩石组成,却悬于空中纹丝不动。其顶部是一片好几亩大的平台,上面层层叠叠的尸骨堆砌在一起,中央是一个高台,被血池环绕,血池中盘着一条青龙,被铁链禁锢着。
“崇武前辈!麻烦您再带范瀛破了那祭坛,后辈定尽全力不让他们通过这条通道!”身后传来谢湙的喊声。
回头看时,已是白雾弥漫,时不时有地方亮起光芒。种种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敌我,更不知发生了什么。
范瀛再回头看了一眼,纵身一跃,足尖轻点铁锁,几步便上了浮岛。却未注意到铁索在他身后快速断裂,坠入翻涌的岩浆之中。岛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根导火索串起许多古怪的青铜器皿。范瀛用魂力悬在半空中,只见所有器皿加上中间的高台,组成了一个图案,看着十分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范瀛向高台飞去,轻轻落在上面。高台上别无他物,只有一个石板,上有纹路,正中有一个小孔。
蓦然,久违的记忆片段涌回范瀛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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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在墙后,微微探头,注视着一个与数百年后冤魂寨中所见相差无几的祭坛,一个戴着面具,分不清男女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台正中,割破手指,将血滴进小孔,闪着光的红瞬间在纹路上蔓延开来,直至爬满整个图案。
石板猛地炸开。
阴风呼啸,烈焰四起……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块石板单凭魂力炸不开,只能动用斩魂剑。他抬起右手,张开,掌间黑雾凝成利剑。
正当他手起力凝剑未落时,白雾被冲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向他撞来。此时范瀛的魂力全部集于斩魂剑上,哪有时间转移魂力稳住脚跟?于是被白影撞飞,重重摔在尸骨堆上。他愣了一下,却就此错过最后的时机。
来者虽着白衣,却并非谢湙,也非徐以灵,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范瀛暗叫:大事不妙,是那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