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两刻时间。你所谓的清尘阁会派魂来吗?”
“他们若来得了,自然不用你我取陆离佩。诶你知不知……哦不对,前世的事你都记不得了,所知都是我告诉你的。
“之前清尘阁的来探过,这群鬼不知怎么让陆离佩整出来道结界,妖界众生灵都进不来,似乎有意提防。”
终于走到水边,范瀛问:“我们莫非要潜到水下去吗?要找东西会不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啊?那会不会……”
“不必担心,借阴阳伞的力量来到冥界或是阴阳交汇之地,虽身体不在阳间、形态不是鬼魂,但也与离魂相差不多,直接下水便可。”说罢,跃入水中。
范瀛也跟了下去,一入水,顿觉浑身刺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瀛儿你怎么了?”谢湙有些慌乱,“想必是魂伤未好,你去岸上等我吧。”
范瀛应了一声,登上无水的石阶坐下。不知是深夜起行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他感到十分困乏无力。
谢湙一直向下潜,果然看到一个石门,石门正中有一极光滑的圆盘。
他在圆盘上画出一个符号,与当年谢昞在契约上所见的相似。挨着石门的水向远处缩去,留出一个空间,石门缓缓打开了。
眼前是一狭长的隧道,两侧都是石制雕像,爬满青苔。其造型方脸大耳,目大而上扬。
穿过隧道就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游廊,四周有淡光,隐约可见其景象犹如阳间庭院一般。
再往里来到一大厅,正中一鬼火灯下正是摆着陆离佩。
谢湙顾不得多看其它物件,取了陆离佩就跑了出来,观察到一个珠子上花纹与其它的朝向不一,就将它拧正了过来。
不及谢湙上岸,子正初刻便已到了。
范瀛一转头,只见身边不知从何处多出许多怪影来。都是一些相貌怪异的魂,基本不是惨死一般狰狞可怖,就是不可名状造型怪异,都在向山上走去。
它们虽然很自觉地染过他,但都几乎贴着他过去。他能感觉到那些鬼怪有粘稠的血滴到他的身上,他想站起来,却发现无力起身。
忽然间,从一鬼的衣服中掉出一片殷红的花瓣来。
谢湙扒开众魂一路跑到范瀛面前,此时范瀛的意识却已经很模糊了。
“瀛儿,玉佩我拿回来了。”谢湙说着把陆离佩塞进范瀛手中,冲他喊着,几乎要哭出来了,“快想想庭院里的样子,否则你我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
幸而四周众魂像是被什么控制着,傀儡般缓缓向山上走去,没有理会他们。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旋转起来,再清晰时,已是谢府二人住处的景象了。伞恢复了白色,落在旁边。
“今日乃兄生辰,我却因一时疏忽害兄今日险些陪我丧命。吾心诚有愧哉!可叹昔者纵横天下、不可一世之魂,今至于斯也。”范瀛轻声吐出一串与现在年龄全然不符的话,说罢便昏了过去,手中的玉佩滑落到地上。
谢湙泪流满面道:“我早便知你陆离佩离身之后,魂魄会支持不住变成这样,却不想这么快。还是晚了啊,余生恐怕……”
说到此,他目光呆滞,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