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天蓬握住了这个他给她的茶包。
“喝了这么多酒,今天你也该早些歇息,我就先告辞了。”话落,常峨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常峨的背影,天蓬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件事忘做了,于是她对常峨喊道:“常先生,请等一下。”
在天蓬的喊声中,常峨停住了脚步。
天蓬立即唤来了莫闲,并让莫闲去她房中取来了一个长约四尺的长方形锦盒,交至常峨手中。
“这是……?”常峨困惑地看向天蓬。
“常先生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天蓬的示意下,常峨缓缓地掀开了锦盒的盒盖,而当他看清盒中所放之物后,向来容色沉静的他亦不禁露出惊喜之色:“竟是上古名琴泠音琴!相传此琴所奏之音可令风云为之动容,江海为之倒流,故而有‘天下第一琴’之称。只是泠音琴早已在三界之中销声匿迹近千年,元帅你又是如何寻得此琴的呢?”
“我先前去人间游历的时候,恰好在街角的摊头看到了这泠音琴,便将它买了下来。买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弹琴,这琴留在我府上也是明珠蒙尘。与其浪费了这样的好琴,倒不如将这琴送给常先生,毕竟自古宝马配伯乐,宝剑配英雄,这泠音琴若能在天下第一琴师常先生你的手下弹奏,也算是有个好归宿。”
“虽然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对这泠音琴很心动,但是——”常峨合上了盒盖,将装有泠音琴的锦盒递还给天蓬,“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天蓬看了一样常峨递至她身前的锦盒,却没有伸手去接:“常先生,我天蓬送出去的礼,从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除非——在常先生心里,天蓬尚算不上是一个朋友。”
“你在我心里,确实不是朋友。”
闻言,天蓬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将自己顺平的袖角捏出了深深的褶皱。在他心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吗?那这七百年的年光里,她对他而言,算是什么呢?
“是知音。”常峨继续阐述他的答案,“元帅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泛泛的朋友,而是唯一的知音。”
听到常峨的这个答案,天蓬先前心中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原来,先前是她误会他了,他所说的“不是朋友”并非不将她当做朋友,而是她在他心里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唯一的知音。
“既然你将我当做唯一的知音,那这泠音琴,你还要还给我吗?”天蓬看着常峨仍旧维持着的递琴给她的动作,对他微笑着问道。
常峨思及天蓬先前所说的“除非他不把她当朋友。她才愿意收回这泠音琴”的话,便知晓她与自己一样,也是个“认定一种信念便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但如今,她与他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放弃自己先前的执着。常峨沉吟了一阵,最终决定放下自己那在天蓬眼中或许是近于固执的执念,他收下了天蓬赠予他的泠音琴:“既然元帅一番盛情,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你早就可以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