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无奈至极,自知逼他不得,便没再多言,止叮嘱道:“你还未用膳,这是斋堂的师傅为你备的斋饭,饮食之后便安心歇息罢,今日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他这话似是一剂定心丸,教祝煜的面上又恢复了几分血色:“多谢柳相。”
柳柒未做久留,很快便离去了。
暮色四合时,窗外下起了沥沥小雨。
山上气温较凉,一场雨来临,愈发清寒了。
柳柒因着祝煜之事头疼不已,沐浴时仍在分神,他始终想不通透祝煜为何如此惧怕赵律衍,即便师家权势滔天、三殿下倍受圣宠,这也不是祝煜三缄其口的理由。
金恩寺内无温泉汤池,每每沐浴都需得人力注水,泡不了多会儿就逐渐失了温,在这样清冷的天气里尤甚。
柳柒收回思绪,吩咐柳逢替他取来浴巾擦净身体。
起身之际,一张质地轻柔的浴巾自后方裹覆而来,仔仔细细地替他擦去身上的水珠,从后颈到腰腹,再沿着圆润线条徐徐而下,直至脚踝也被拭得干干净净,他才张开双臂,由人伺候着穿上衣物。
却在这时,一面坚实宽阔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将他抱了个严严实实。
寝衣还未系上,正松松垮垮地披在柳柒身上,不等他有所动作,一双布有薄茧的手就已贴在微隆的小腹上,隔着软滑的衣料与他亲密相贴。
熟悉的气息浸入鼻翼,柳柒不必回头也知来人是谁,他忍着脾气没有发作,冷声质问道:“云时卿,你不做贼难道骨头会痒吗?”
云时卿笑着将下巴放在他肩上:“下官以前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自从尝到采花贼的滋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柳柒骂道:“淫贼。”
云时卿欣然接受:“生而风流,淫又何妨?况且大人也挺享受的,每回被我弄得爽利了,双腿就情不自禁地把我夹——”
“云时卿!”柳柒沉声打断他的话,并用手肘将其击开,“滚!”
云时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衣襟下那片泛着薄粉与零星水气的雪肤,直到对方拢紧衣襟遮住了春景,他才遗憾地挪开视线:“下官觉得大人今晚用得上我,遂不请自来。”
柳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一没吃酒二没蛊发,无需用你。”
“那可不一定,”云时卿道,“大人今日去找了祝煜,十有八九是无功而返。”
柳柒虽然诧异,却表现得甚为平静:“如何见得?”
云时卿道:“大人若真从祝煜那里得知了什么,早就去陛下那里参三殿下一本了,何须在此夜会下官。”
见他不语,云时卿得寸进尺地凑了过去,“下官是三殿下的人,对三殿下的事了如指掌,大人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好,无需去旁人那里碰壁。”
柳柒轻掀眼皮,食指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轻轻推开几许:“你会如此好心?”
云时卿干脆利落地道:“自然不会。”
柳柒面色一沉,当即收回了手。
却被他紧紧握住。
云时卿笑道:“大人方才喊我淫贼,既然落入淫贼手里了,岂有全身而退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