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答非所问道:“我在妙岚的地点,和我现在和赫连长频在一起的消息,你传回雅乐了吗?”
踌躇一下,白凡叹息道:“没有。我想……”
“好了。”失望苦涩地翻涌在喉,我打断他,起身道:“算来,我们相识已快十年,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叹口气,我继续道:“你本来不必如此的。这件事,若是你明明白白要求我留下,我又怎么会不肯呢。”
白凡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解释。他目光幽幽的看了我一会,突然挥袖将烛熄灭,道:“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对了,我在这的名字叫范白。还有,你的身份,我没有告诉过她。”
说完小心地关好了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映在门上,他在外面闷声道:“你放心睡。我就在门口。”
这算什么?监视?还是保护?
下意识地想将外袍脱下,伸手触及的却是他的黄衫,念及外面夜深露重,沉沉一叹,终是不忍。
开门将袍子递了出去,看他穿上,我道:“你真的要眼看着我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
白凡手一僵,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轻轻将我推进屋子,缓缓将门合上。
我眼见着门缝逐渐变窄,抢言道:“你说过不会让我受伤,是真的吗?”
白凡手下不停,看我一眼,再次把门带好。两扇门锁紧的那一瞬间,听得他幽幽一叹,仿佛说了句:“你总是……”
盯着门缝好一会儿,我走回床边慢慢坐下,知道若是有他在,凭我自己肯定是逃不出去的。而且,听他的口气,那个要嫁给连章老头子的倒霉妃子真的是我,难道我真的要乖乖地嫁人去?
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办法,胸口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而且,对于白凡这样温柔坦白地、因为一个女人背叛我,我并不憎恨,只是有很深很深的失落。那么多年的信任和感情,一瞬间全都变了。
眨了眨眼,发现尽管心中难受得翻覆,却掉不下一滴煽情的眼泪,无声地笑一笑。
是了,何必哭泣,总还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
更何况,他总还是顾及我的,只不过,我不再是他心中排第一的那个角色。
暗骂一声“重色轻友”。想开了,我向后一仰,躺在床上,瞪着朴实的床幔,现在的问题是,我还要不要继续装晕呢?
一夜无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觉得眼睛干涩极了,伸手揉了揉,汲着鞋下了地,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的头发混乱得不成样子,顺手将发簪拆了下来,任头发披在肩头,正待梳理之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白凡恭敬的一声:“公主。”
看来是赫连长频来了。懒洋洋地拿起梳子,我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一边听着外面的主仆一问一答。
“范白?你怎么会在这儿?”赫连长频有些惊讶的问。
“回公主。属下知道这位姑娘是公主要紧的人儿。昨夜是公主带她回来的头一夜,属下怕有了闪失,于是亲自守在门口,彻夜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