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召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对别人,对自己,和对陆屿然,就是不同的。
幻象中,温禾安看着陆屿然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和平常不太一样,眉眼极静,流风回雪的气质也敛收得干净,有种寒刃光芒尽收后反而渗出本身攻伐性的锋锐之意。
待他站定,她动了动唇,朝外看了看,问:“你怎么……无归城出什么事了吗?”
陆屿然的视线落在温禾安脸上,她眼睛很漂亮,滢亮的润泽,含蕴着水色,对谁都这样,没有脾气,有点懒懒的,不懂拒绝。江召想碰她,想求和,她也无所谓,就站在原地,看他贴近,看他俯首称臣。
她才从自己这得到想要的,咬他的时候那样贴近,那样渴求,将他扰得一团糟,转眼,就忘了答应过自己什么。
就和三年前一样。
他说分开,她就静静点头,说好,说都可以,那样干脆,你从她这双眼睛里,找不到丁点挽留的意思。
转头,几个月不到的时间。
她就找了江召。
陆屿然无视她无关紧要的询问,眼里冷濛宁谧,嗓音有些哑:“温禾安,这就是你答应的不看?”
温禾安愣了下,她看了看被强行碎开的幻象,大约意识到什么,唇瓣翕张,轻声说:“我没看他。我见他,想问问徐家的阵法,也想知道现在王庭究竟想如何。”
陆屿然笑了声,胸膛低颤,情绪骤逢暴雪,想到方才江召与她的亲昵,心里却仍遏制不住纵起一把火,要将他由里到外烧成灰烬:“现在见到了?要问的问到了?要不要带他走?”
温禾安抿了下唇,摇摇头,她想了想,轻声喊他的名字:“陆屿然。”
她问:“你要看看我的脸吗?”
陆屿然眼中的火烧得顿住,视线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一时不得不极力按捺,将所有情绪压下,细看她的脸色,喉咙微动:“毒发了?”
“有一点。”温禾安嗯了声,其实也紧张,只是竭力维持着镇定,她舔了下唇,顿了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低声说:“你看看吧。”
她没有等待很久。
陆屿然倾身,指腹温度很冷,抵在她的下巴边缘,动作极稳,将面具上的暗扣摁下,铭刻着藤蔓花纹的银色面具顺势脱落在他掌心中,发出闷闷的一道响。
他的视线毫无阻碍,像雪花,飘到她的脸上。
而后,向下滑动。
凝在她的左侧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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