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樱看了低着头在抠衣角的季大河。
他今年十一岁,家里条件不好,看着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又遇上了流放,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行走的骷髅架子,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有肉。
季长樱看着他这样,心情十分复杂。
尽管家里人对那位道长的话深信不疑,但季长樱是持怀疑态度的。
至于她是不是那‘一魂’,她也不不知道。
只希望还有机会能见到那位道长好好问一问。
眼下她不知道原主没了是不是跟季大河上次扔石头有关系。
但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忐忑的孩子,季长樱放下了手臂认真的看着他:“都过去了,现下还是怎么想想好好活着吧。”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她既不能代表原来的人原谅他,也无法对这样一个孩子做些什么。
族长和季丰益他们正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一路上不太平,我看这些官差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不从我们身上刮点油水下来是不行!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办法?”老族长长叹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本来日子也就是将将说的过去。
摊上这事,想想晚上就愁的睡不着。
季修仁脸色凝重:“这些跟别的比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越往北走,就越冷,这两天到了晚上就明显的感觉到气温下降了。”
季丰益开口:“凉州地处边境,地广人稀、常年苦寒,这个时节想必就已经天寒地冻了,等我们走到的时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就凭我们现在身上的衣物,恐怕还没走到地方就冻死大半了。”
族长的手抖了抖,求救的看向季修仁:“丰益说的可是真的?”
季修仁沉重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那边挨着北戎和女真,经常会有外族过来抢粮抢人,并不安稳。就算我们平安到了那里,要想活下去也不易。”
村里的其他人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更别说其他地方。
唯有读书人不一样,就算只是看书,知道的也比别人多。
没看流放这一路上,村里的这些人每天发愁的也就是吃什么、晚上在哪里睡。
完全没想过凉州怎么样,到了那里怎么生活。
此刻听到两人的话,族长咬牙开口:“还不如给我们砍头来的爽快!”
“族长,慎言!”季丰益语气严肃。
老族长自知失言,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