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在拿自己的脸死命踩吗?
“看?起来,只要申少扬能?活着从碧峡出来,这一局的胜负就算是定下了?”卫芳衡不是很确定地问,“他不会死在底下吧?”
阆风之会办了这么多届,还没有应赛者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呢,就连仙君也坐镇在场,若是出了意外,那传出去?多让人害怕?
曲砚浓凝视着周天宝鉴里的画面。
她的疑惑比其他人更多,但很清楚一件事,“他不会死的。”
卫芳衡想问为什么,可话语还没出口,她就看?见?周天宝鉴里的画面出现了变化。
在密密麻麻的风刀与狂浪里,那道戴着面具的身形显得有些模糊,但谁也不会忽视那一瞬的变化——
申少扬那一身血衣上,重?新覆上了厚密的玄衣苔,托着他向上飞去?。
如甲胄,如戎衣。
风浪在侧,却成?细雨。
“玄衣苔……”卫芳衡惊觉,回过头望向曲砚浓,“你藏在玄衣苔里的利器又被他触发了?”
怪不得曲砚浓这么笃定申少扬不会死,先前峰头那一场四人交战竟让他们都?忘了玄衣苔里还藏着曲砚浓的法?术——曲砚浓分明是在比试中留了一条青云路的!
“所以?申少扬就是想到了这个,才会跳下碧峡去?追宝盒!”卫芳衡恍然大悟,她感觉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曲砚浓的疑惑却没有解开。
如果申少扬真的是因?为玄衣苔的玄机才敢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跳下碧峡,那玄衣苔早该重?现才对,怎么会在他拿到宝盒之后?出现?
在玄衣苔出现之前,他又是靠着什么从碧峡的风浪里活下来的?
她皱着眉,望着周天宝鉴里那道被玄衣苔覆盖得格外臃肿的身影。
她竟看?不透这个小魔修。
“小芳,”她叫卫芳衡,“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申少扬快被狂乱的灵气弄死了!
简直像是体内有万马奔腾,他的骨骼、血肉、经脉都?被一遍又一遍地践踏、碾碎,不死不休。
他已在痛楚里失去?了神智,只剩下一点茫茫的执念,竭力去?控制狂涌的灵气,把那些不听?使唤的乱流尽量梳拢在一起,从千条万丝慢慢梳拢成?两三股磅礴的激流,一遍又一遍地去?夺这些野马的缰绳。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他听?见?浑身经脉里传来一声清脆嘤咛,像是谁轻轻敲响的编钟。
刹那间,他灵台清明,前所未有的清醒灵动,五感敏锐到极致,周遭的流水、水中游走的玄衣苔都?映照在他的神识中,清晰得如同一幅画。
申少扬踏入修行?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耳目聪敏、神魂清明过,他几乎分不清他究竟是正在结丹,还是已经跨越金丹,到达更高的境地——如果金丹修士尚且能?如此?强大,那金丹之上的元婴呢?元婴之上的化神……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